“好啊。”沉默片刻，顾宴疏漠然笑了一声，“那你就去让他自己把自己千刀万剐吧。”
“他早就应该为这些年来所做之事付出代价了。”
澹台嫣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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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顾宴疏语气之中宛若实质的残忍与杀机，澹台嫣嫣瞠目结舌。
顾宴疏指了指被铁链束缚住的若水。
他淡淡道：“先不提我养父母和我姐姐之事，问问你的婢女，澹台明这些年在三水寨，残害过多少无辜女子和婴儿。”
闻言，澹台嫣嫣心里忽悠一下子，下意识向着若水的方向望了过去。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少女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的脸，以及……
抖得不可抑制的身体。
她根本就不敢看向澹台嫣嫣。
澹台嫣嫣颤声道：“若，若水？”
若水死死咬着唇，没有说话。
于是澹台嫣嫣又叫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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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两个字，声音抖得简直不成样子：“若水？”
若水咬着牙：“没有！没有！”
“我不知道！”
“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可这哪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澹台嫣嫣浑身冰凉：“若水，你跟我说实话，我一直都拿你当做亲妹妹，你不要骗我。”
若水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哽咽。
她耳朵里“嗡嗡”作响，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少女尖声道——
“小姐，你不要逼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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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不要再逼奴婢了！”
声音划破长空，震耳欲聋。
看到若水这个反应，澹台嫣嫣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若水再次费力的抬头看向顾宴疏。
“姑爷，你在府里这些日子，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家小姐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心地善良，她还保护了很多人。”
“你不要难为她了，奴婢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啊！她真的是无辜的啊！”
“那难道我养父母和我姐姐不无辜？”
“难道三水寨枉死的那些女子和婴儿不无辜？”顾宴疏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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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弱到随时都可能会死去的孱弱之躯，到如今半仙之体。”
“难道这世间的好处都被你一个人占尽了，踩着别人的性命和累累白骨走到今日。却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前几句话是对若水说的，后几句话却看向了澹台嫣嫣。
青年温言道：“澹台小姐说呢？”
澹台嫣嫣面色惨然。
过了一会儿，她不答反问：“阿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已经察觉出了这个青年态度的不同寻常。或许对方并不单单只是想要报复澹台明。
空气凝滞了一瞬。
沉默片刻，顾宴疏道：“让澹台小姐也体会一下我姐姐当年所受痛苦，如何？”
话音落下，浮霜嗡鸣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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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嗡鸣并不似往昔清越。
好似体会到主人内心水火交织的煎熬。
原本躲在角落中的几个影子忽然冲了出来。澹台嫣嫣瞳孔微缩，终于看清了这些影子的真面目。
这竟然是几个人。
几个衣衫褴褛，面目污秽的乞丐。
他们脏兮兮的头发粘连在一起，浑身上下散发出难闻的臭气。
这几个乞丐冲到澹台嫣嫣身边，手舞足蹈般用脸在她身上乱蹭。把她干干净净的衣裙蹭出一块又一块的污秽。
澹台嫣嫣几欲呕吐。
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维持方才的风度与冷静，不可抑制的尖声大叫起来——
“滚开！全都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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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这点微弱的挣扎全然无用，反而助长了乞丐们的兴奋。他们更加卖力的用臭烘烘的身体去蹭澹台嫣嫣，甚至有人还试图张嘴去啃她的脸。
平日里但凡衣冠稍有不整的男人都不能出现在澹台嫣嫣面前，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剧烈的恐惧铺天盖地，少女声音变调的厉害：“阿允，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只要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啊啊——！”
“滚开！滚开！滚开！”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惊心动魄的惨叫声中，青年的声音听起来越发缥缈，好似云烟——
“那如果，是亲手杀了澹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