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熟悉到令人有些烦躁。
当然，更多的还是扫兴。
楚云汐有些遗憾的看了看少年形状完好的薄唇，片刻之后，拉着楚陵从地上站了起来，入目是一张几乎与她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楚婉柔满脸关怀的看着她：“云汐，你怎么样？你没事儿吧？这些日子你和顾师兄一直不见人影，可把我给急死了！”
说完，她走过来就要拉楚云汐的手。
但楚云汐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楚婉柔微微一怔：“云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谁？顾师兄他人呢？”
她目光在楚云汐和楚陵脸上来回扫过。
落在楚陵脸上时，眼底不由自主的闪过了一丝惊艳之色。
不知为何，她忽然间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似时光轮转，她对面前这个少年有历经千万年的爱恨，依稀梦里曾相识。
好似她曾在寂寂寒宫岁月中，无数次偷看这个少年。哪怕他来去匆匆，目光从来没有一次落在她身上。
可是她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明明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对方。
而她如今也不过才十几岁而已，从哪里来的千万年爱恨情仇？
感到楚婉柔的目光，楚陵皱了皱眉。
见得多了，他对这种目光几乎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敏感以及厌恶。
楚云汐也不太高兴。
她把楚陵往自己身后一拉，挡住了楚婉柔的视线：“姐姐，这是我夫君，你这么盯着他看，可不太好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楚陵扬了扬眉，险些笑出来。
楚婉柔愣了下：“夫君？”
“云汐，你，你，你……”
“你这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
“婚姻大事，谁跟你开玩笑。”
楚云汐懒洋洋笑了笑，蓦地回身，在少年唇上印了一吻，而后满意的眯了眯眼。
嗯，这个戳，最终还是盖上了。
楚婉柔：“……”
这一幕，竟让她感到从所未有的碍眼。
楚婉柔死死咬着下唇：“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怎可与来历不明之人私定终身！”
“快与我回去！”
话音落下，楚婉柔有些急切的上前，再次伸出手，去拽楚云汐。
然而还是没能拉住她。
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横在了眼前，楚婉柔猝不及防撞上去，莹白如玉的手上顷刻间出现了一道血痕。
楚婉柔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豁然抬起头。
同一刻，楚陵垂眸，对上了楚婉柔的视线。这一眼山长水阔，仿佛跨越千万年的光阴与岁月，隐着血腥与恩怨，爱恨与纷争，再次与她想象之中那个淡漠无情的影子重合起来了。
鲜血自指间滑落，一滴滴的砸在地上。
刹那之间，楚婉柔呼吸滞了滞，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
她感到一股畏惧。
“婉柔！？”
青年隐含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紧接着，眼前红影闪过，她蓦地撞进了一个炙热有力的怀抱之中。
“哐啷——！”
下一刻，金铁激起四溅的火花，兵刃相击声撼天动地。
汹涌澎湃的灵力对撞之下，原本平静的河水再次翻起了汹涌的波涛。
楚云汐握住了楚陵的手：“阿陵，先不要动手，我有话与我师兄说。”
话音落下，她转头望向眉眼绮丽的红衣青年，温言道：“叶师兄。”
闻言，一直看着楚婉柔的叶星澜也抬起了头，向着楚云汐的方向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间，楚云汐几乎是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
叶星澜看她的眼神熟悉又陌生。
不是这辈子他看她的眼神，而是上辈子楚婉柔回到昆山派之后，他看她的眼神。
冰冷与漠然交织，隐含不屑。
没有半点儿关怀与温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