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柏言神色温淡,英俊的面容让简初感到了陌生。
他道:“是暂时住在这里,等有了合适的住处就会搬出去。”
“柏言,你这个回答可以糊弄我,可我不信以你的实力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住处,还是说沈小姐千金之躯偌大的北城只有我们的婚房才最适合她?”
“简初。”戚柏言语气低沉,他淡淡说:“悠然今天才住院,即便真的安排也没家里舒适,你可以大度一点不要这样心胸狭窄吗?”
“我心胸狭窄?”简初冷笑,原来一个人无情起来可以用言语将人粉碎。
她无声吸了口气,鼻子泛着酸涩,有些情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出来了。
她冷声道:“竟然你觉得这里适合她,那我搬出去吧,毕竟早晚都要腾地方,早一天晚一天也无所谓。”
说完,简初转身就准备上楼收拾东西。
沈悠然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她:“简初,你可以不要跟柏言生气吗?我真的不是要来打扰你们的,只是我实在没地方可去,又因为我自己的一些事情,柏言担心我的安全所以让我来暂住,你放心,等我找到住处了立刻就搬走。”
“沈小姐是什么意思呢?希望我跟他一样欢迎你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悠然一脸委屈。
简初只是轻笑:“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给你们腾地方你还不满足吗?不如沈小姐教教我,你说说我该怎么走才好?”
她不了解沈悠然,也不知道沈悠然是个怎样的人,但她知道一点,即便对方已经要离婚了,但也不会在还没结束之前就登门入住。
同为女人,为什么不可以给彼此一丝体面?
简初的步步追问让沈悠然彻底没了声,只是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将可怜表现的淋漓尽致。
戚柏言紧拧着眉,深邃的眸子看着简初,嗓音也是低低沉沉:“简初,我没有想过让悠然一直住在这里,即便我们离婚了,半山公馆也会是你的,所以你可以不要这样步步紧逼吗?”
简初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
他们同床共眠一年,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到了他这里不但没有半点的恩情,反而只剩下无情的戳伤?
反正无论怎样都是她不大度,是她的不配合,所以简初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毕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默默提醒自己:“看清了吗?他爱的只有沈悠然一个,为了他怎么都可以做,不要再坚持了,没结果的,到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而已。”
爱到这里,足够了。
心慢慢变凉,她也渐渐明白,与其因为爱他一直守着这段婚姻和这个人,还不如断的彻彻底底永远不再往来,也只有这样,他还是她心中那个他。
平时的晚餐是两个人,但今天开始变成了三人。
三个人的世界,总有一个是多余的。
简初认为她这个多余的人保持沉默透明就好了。
她全程没有任何声音,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不吃,但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她不吃,孩子也要吃。
耳边是沈悠然温婉的声音:“柏言,你尝尝这个,还是以前的那种味道,真的很好吃呢。”
沈悠然替戚柏言夹了笋片焖竹荪鸡,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是完全接受不了别人夹菜给自己的。
可简初眼睁睁看着他不仅没有半点不适,还吃下去了。
原来所谓的洁癖也只是因人而异的理由而已。
简初不禁自嘲一笑,心也更加的冷了。
这一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手机就响了。
是戚母打来的。
她连忙接通:“妈妈?”
“小初,爷爷醒了,爷爷说想你,你现在能来一趟医院吗?”
戚母格外的激动高兴。
简初也是连忙掀开被子起身,床上的男人还没醒,但她也并不打算喊他。
简初说:“当然能,妈妈我现在马上就过去,您先照顾好爷爷,我很快就到了。”
“好。”
挂了电话,简初只是简单的洗漱一下,然后换了身衣服就匆忙出门了。
现在才不到七点,整个半山公馆都还是静悄悄一片。
她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老爷子浑厚的声音:“这些天可憋死我了,这要不是为了留住小初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至于装病住到医院。”
戚父连忙应道:“爸,都是我管教不严柏言才叛逆不听话。”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那混小子我看是被猪油迷了心,要真的错过了小初这样好的老婆,他这辈子就注定打光棍吧。”
“爸,您别激动,回头我们一定好好跟柏言聊聊的,您先躺好,小初待会儿就到了。”
这话是戚母说的。
简初站在门外,有些哭笑不得。
她倒不是生气,就觉得无奈又内疚,无论是爷爷还是戚父戚母他们都是为了想要留住她,只是她跟戚柏言终究是有缘无分。
简初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抬起手敲开门走进去。
三人在听见敲门声后就立刻恢复镇定了,简初也不戳穿,只是看着老爷子靠在病床上气色红润精神看起来很不错,她心里也放心了。
老爷子朝她招了招手:“小初啊,担心坏了吧?”
简初点点头:“对啊,爷爷,您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大家都担心着急。”
“好好好,只要你跟柏言好好地,我这把老骨头就哪哪都舒服了。”
简初只是微微一笑没说话,双眼看着老爷子一眨不眨。
老爷子大概是心虚了,连忙转移话题问:“让你这么早过来,你肯定还没吃早餐吧?快跟你妈妈一块出去吃点东西再来。”
“爷爷您别担心,我不饿,我想陪陪你。”
“小初,那你跟爷爷聊聊天,我和你爸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打包吧?”
戚母站起身轻声询问。
“好,那就辛苦妈妈和爸爸了。”
“这孩子,客气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
戚母含笑道,简初也是微笑回应。
等戚母和戚父挽着手离开病房后,简初这才看向老爷子,她故作严肃的表情问:“爷爷,您是不是骗我?”
老爷子眼神躲闪不去看她,只是道:“小初啊,爷爷老了耳朵背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哎呀,这个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晕了?”
说着,老爷子侧过身了避开跟简初对视的可能,他耍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孩子,让简初忍不住笑了。
其实她也觉得很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跟戚老爷子这样的投缘,自从自己的爷爷去世后,戚老爷子对她就跟亲生的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优先考虑她。
想着想着,简初的心也有些难受。
她低声说:“爷爷,您以后可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希望您健健康康好好地。”
老爷子的心也软了,轻轻拍着简初的手保证:“好,爷爷错了,你给个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老爷子嘱咐:“这事儿你知道就行,可不能告诉柏言那混小子。”
简初答应了,老爷子这样做无非就是希望让戚柏言着着急罢了。
之后老爷子又问:“这些天他有没有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