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道清想出一条妙计,卞祥和孙安听后连连点头。
一天后,章县尉的家丁章勇骑着马匹疾驰而去赶奔威胜州府城。
到了府城之后,章勇哭丧着脸冲到府衙门前,喊着:“紧急军情。”
他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歇斯底里的吼叫把府衙的差役都吓了一跳。
有名虞侯赶紧过来呵斥道:“你是何人,在府衙重地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章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人,有紧急军情啊。现在有一伙反贼正在围攻沁源县城,我身背方县令的求救信前来搬救兵。”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反贼?”虞侯问道。
“似是从绵山那边过来的,足有四、五千人,县中守备军力量不足,小人来之前城中大户已经把家丁派上去守城了,方大人也正在组织城中青壮。此事可耽搁不得啊。”章勇说到后面已经带了哭腔。
那虞侯见他不似作假,哪还敢耽搁时间。
将章勇带到衙门之后让他等着,自己则拿着方县令的求救信赶紧去找太守董士武。
董太守听到此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威胜州管辖范围内有几股山贼他是知道的,但以往只是袭扰地方上的豪强地主,没听过他们敢于攻城啊。
取过方县令的信搭眼一看便知是属下的笔迹,再看内容他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信上说贼人数量有两万之巨,且多有着甲之人。要知道在大宋律中规定藏有五领纸甲即可视为造反,方县令信中所说着甲者不下五千是怎么回事。
想想就觉得不可能,五千领甲胄怕是整个威胜州都凑不出来,一伙山贼有什么本事能弄到。
“送信那人怎么说?”董太守问道。
“大人,那人说有四、五千贼人攻城。若不是沁源县城墙较高,再加上那些贼人打仗不成章法,城怕是早就破了。”虞侯说道。
“嗯,这次听着倒是合理。把他带上来我亲自问一问。”董太守说道。
很快,章勇就被带到董太守面前。
他先是表明自己是章县尉家丁的身份,随后将县城的情况一一道来。
董太守听后连连点头,觉得这人的说法反而符合情理。
两万反贼、五千披甲之士,你方县令当那些山贼是北地边军呢?
尽管方县令为求救兵信写得不靠谱,但贼人攻城该去救还是要救一下的。
不管怎么说沁源县也是他的治下,真出了事自己也要担一份责任,再说他本人和方县令还有同窗之谊,伸一把手是应该的。
于是董太守立刻找来威胜州马步军都统制廖利文,让章勇把事情复述一遍。
最后,他说道:“廖将军,于朝廷你我有守地之责,于方县令有同僚之情。这次贼人围城,还是要去解救一番,哪怕不能将那些贼人剿灭也要解了沁源县之围啊。”
“大人,四、五千山贼并不是小数,若取剿灭的话需要动用府城守军,而且考虑到实际情况,怕是左右厢军也要带走一支。府城……。”廖利文说道。
“廖将军放心,府城墙高城厚,只防守的话轻易不会被人攻破。倒是沁源县那里形势危急,出兵之事刻不容缓啊。”董太守说道。
“末将明白,这就回去整肃军备。不过,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出兵。”廖利文说道。
“廖将军,沁源县距离府城并不太远,粮草物资可由厢军押送,尽量快些出发吧。”董太守担心同窗好友的安危,语气坚定的说道。
“末将遵命。”廖利文说道。
“下去准备吧,得胜归来时本官为你请功。”董太守说道。
廖利文赶紧起身施礼,感谢他的提点之恩。
客套几句之后,廖利文赶回军营擂鼓聚将,将威胜州的大小军官聚在军营商议救援之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无非就是手下的各位军官把手底下能打仗的人数报上来统计一下,然后再决定带多少厢军。
不得不说大宋与辽国间因为澶渊之盟和平百年,导致军务废弛,真正能打的还是不断与西夏作战的西军。
靠近辽国的地方守备军吃空饷,冒名顶替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有战斗力的军兵能有名单上的四成就算不错。
但威胜州毕竟是州府,本身的守军数量并不少,因此在统计之后尚有五千可战之兵。
再加上低层军官的家丁,算上地方厢军中的青壮,不到一天的功夫便凑到七千多人。
在董太守的命令下,廖利文率领这七千官军,只带了三天的干粮便急匆匆的去沁源县解围。
廖利文毕竟是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将领,行军打仗的基本准则还是做得不错。
他派出数只斥候队伍,率先出发前去打探军情。
行至一半路程时,斥候回来禀告说沁源县城并未告破,且确实如章勇所说仅有四、五千贼人攻城。
只不过那些贼人耍个小聪明,搭建足够数万人驻扎的空营虚张声势。
廖利文听后点点头,觉得大概就是方县令信中和章勇所述不符的原因了。
文人么,没有见过打仗,心生恐惧之下不查可以理解。
将斥候队再派出去后,廖利文命大军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日感到沁源县城。
在他看来沁源县那样的小城贼人都攻不破,显然是一群乌合之众,看见官军来了还不是望风而逃。到时候他斩杀一些人就是大功一件,断然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一天后,威胜州的大军终于赶到沁源县城。
刚到城外,那些正打算攻城的贼人见来了援军,立刻做鸟兽散飞也似的跑回军营之中闭门不出。
廖利文和那些官军见状哈哈大笑对那些胆小如鼠的山贼一通嘲讽。
考虑到军中所带的口粮快要用尽,他决定先进城休整,等官军恢复精力后再出城作战。
打马来到城门下,高声叫门。
冒出头的果然是章县尉,廖利文是认得这位名义上的下属的。
“廖大人来得太及时了,晚来两天卑职怕是顶不住。”章县尉高声道谢。
随后,在他一声令下。
城中的军兵转动绞盘,将城门打开放援军进城。
廖利文不疑有他,催马进城。
一见面章县尉千恩万谢好话说尽。
两人客套几句之后,章县尉表示愿意将城中军营让给援军使用,自己的手下可以另找地方安歇。
廖利文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便让手下偏将去安置兵马,他自己则打算到县衙去见一见方县令。
章县尉立刻跟屁虫一样,甚至在前面为他牵马,表现得极为狗腿。
片刻,廖利文就带着十几名家丁来到县衙。他也不客气,迈步就往里闯。
可当他来到县衙大堂时却是一愣,原来端坐在公堂上的并不是方县令而是一名身穿道袍的道士。
“你是何人?”廖利文顿觉不秒。
“哈哈哈,要你命的人。”乔道清笑道。
随着他一声高喊,县衙中顿时冲出几十名身着衙役服饰的喽啰兵,手拿刀枪将廖利文和他的家丁团团围住。
“章泽你这厮竟敢出卖爷爷,日后必当将你千刀万剐。”廖利文口中大骂。
“廖利文,你还是担心自己吧。”章县尉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等廖利文再说,义军一拥而上长枪一通乱戳。
可怜那些家丁,自诩有些武功,可惜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捅倒在地成了无名冤魂。
“廖将军,还不降么?”乔道清问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投降你这等贼寇。只恨我瞎了眼睛中尔等毒计。”廖利文说道。
说罢,他挥舞手中腰刀拼死一搏。
只是双拳怎敌四手,几十条大枪乱戳便是他有一身本事也难逃生天,片刻功夫一身是血的廖利文倒地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