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个,我西夏不要废物,给我五马分尸!”
元昊鄙夷地看了李堂一眼,立刻下令道。
李堂才刚刚松一口气,听到这话差点晕了过去,疯狂叩头。
“陛下,饶命,饶命啊!张大人......”
张延寿此时也被吓得双腿发抖,他虽是西夏臣子,也不代表他不害怕。
元昊那人,最是善于联想猜忌。
万一曹斌把自己暴露出来,就完蛋了,于是连忙上前道:
“国主,杀不得!微臣有下情回禀。”
元昊正要说话,右首位的西夏国相张元已经怒斥起来:
“住口,国主要亲征大宋,正好以宋臣之首鼓舞士气!杀!”
听到这话,元昊再无犹豫,微微摆了摆手,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就要将李堂和曹斌二人向外面拖。
曹斌双脚死死抓地,双臂较劲,两个侍卫竟然拖之不动。
待李堂被拖出大殿,那两个侍卫还在满头大汗地跟曹斌斗力。
满堂西夏大臣顿时无语。
只有张延寿死死地盯着曹斌,他既希望曹斌来不及说话,马上去死,又担心他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野利浪烈让他的私藏钱款的事情若是爆出来,不仅他自己要被满门抄斩,恐怕连太子也会受到牵连。
元昊见自己的亲卫对曹斌无可奈何,忍不住暴怒道:
“一群废物,将他抬起来。”
听到这话,连忙又跑上去几个侍卫,将曹斌抬腿抱胳膊,举过了头顶。
“尼玛,这是非要我死啊!”
曹斌暗骂不已。
“哈哈哈......”
接着他马上大笑起来,听得众人皱眉不已。
曹斌曾听网友们说过,只要在关键时候大笑,就能免了杀身之祸。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姑且一试了,若是不行,还是想想怎么在临死前拉几个垫背吧。
“慢!”
终于,国相张元突然冷喝了一声:
“把他架回来!”
曹斌心中一喜,心道,网友们真靠谱。
“宋使,你笑什么?”
此时,曹斌斜乜了张元一眼,昂头道:
“我笑你张元无谋,元昊少智!”
张元本是大宋的读书人,为人孤傲,自视不凡,只因屡试不第,一怒之下便投靠了西夏。
他为元昊出谋划策,三战三捷,残杀宋军无数,被元昊视为左膀右臂。
西夏能够成功立国,他功不可没,如今被任命为国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到这句,元昊直接被酒水噎了一下,差点气得冒了烟。
没藏黑云连忙替他拍打后背,没移兮梦却惊异地看着曹斌,颇感不可思议。
那些西夏臣子也纷纷用惊叹的眼神盯着曹斌,心中感叹,这家伙真是硬到头了。
恐怕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斩首更残酷的刑罚,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惨吗?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马嘶,接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曹斌一哆嗦,差点没有破功。
他知道这肯定是李堂被五马分尸了,真是他么太刺激了。
此时,元昊也缓过劲来,怒盯着曹斌道:
“你好大的胆子......”
张元却摆了摆手道:
“国主稍安,待微臣问他。”
说着,他阴沉着脸看向曹斌道:
“本相自问多谋多断,从无失算,你何敢出此狂言。”
“今日你若说不出理由,本相将你凌迟处死。”
听到这话,曹斌终于松了口气,既然求饶不行,那只能先震他们一下了。
无论是大笑,还是出言讽刺,都是这个道理,让他们能够听自己说话,才能继续忽悠下去。
张元和元昊,都是自视甚高,桀傲自赏的人。
尤其是张元,为了证明自己比大宋的文臣厉害,千方百计鼓动元昊攻宋,不惜做卖国之贼,可见他的执念之深。
他虽然智计过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却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执念。
这是天生的缺陷,不是“你知道”就能“做得到”。
就像谋士劝说君主时,可以侃侃而谈,好像个大明白似的,但让他自己做,却也未必能够做到自己所说。
曹斌咳嗽了一声,睥睨四方,打算发挥毕生所学,施展“大忽悠”之技。
“敢问西夏国主,西夏攻打大宋是为了什么?”
没等回答,曹斌继续说道:
“土地,钱粮还是人口?”
“现在西夏东有横山,南有天都山天险,才能守住国土。”
“而陕西路到汴京一马平川,你们就算打下来,能守住吗?”
“为了钱粮?”
“现在大宋坚壁清野,你就算打下整个关中,又能获得多少钱粮?或许连大宋的给你们的岁币和回礼都不如。”
“一旦开战,你们只会越打穷!”
“再说人口,你西夏是以党项为主,不过百来万,秃发异服,若我宋人过多,你就不怕反客为主?”
越说曹斌越有底气,大喝道:
“我大宋富甲天下,可以失败无数次,我们失败得起!”
“而你西夏只要一次大败,我大宋就可长驱直入,亡你的国,灭你的种!”
大殿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曹斌所言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西夏是怎么崛起的?是在宋辽之间左右逢源,败了就降,才慢慢强大起来。
如果大宋真的发狠,不给他们诈降的机会,他们真的有可能亡国灭种。
历史上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是被蒙古灭族。
但早在北宋后期,已经被大宋打得抬不起头了,只不过大宋也在不断腐化,才没能彻底灭了他们。
一时间,大殿之内尽是抽冷气的声音,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元昊,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张元突然怒道:“住嘴,我家国主天资英武,大可以......”
曹斌直接打断他,猛然指着张元大喝道:
“你才要住口,你生为宋人,却为一己私心,丢弃年迈的父母,只身叛逃。”
“又仗兵锋犀利,攻杀同窗故友,只因你要证明比他们更有才华。”
“既投良主,就该尽心辅佐,全心为西夏的前途谋划。”
“而你却又为了私心,将西夏推入险地,到时西夏颓丧,你又有何面目面对西夏故主?”
“你这种乱国之贼,不死何为?”
骂完之后,曹斌又笑了起来:
“人都有五伦,若没有五伦,岂不是畜生?”
“你无父无君、无兄无友,也只剩下西夏娇妻了吧?”
“我看你也不要叫张元了,就叫张一伦吧,纪念一下这仅存的一伦!”
曹斌的话句句诛心,每一句都是张元的真实经历。
大宋君臣最恨的西夏人,其实是做了宋奸,不断撺掇元昊攻宋的张元。
他们若是知道曹斌给他起的绰号,必定会广为流传,青史留名。
这让自视甚高的张元如何能够接受?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张元脸色嫣红,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玛德,坏了!”
见如此情景,曹斌顿时脸色一变,他只是想离间张元与西夏,没想到他反应出乎意料得大。
若是张元死了,那就不是离间计了,元昊肯定不会放过他......
“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