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趁本田先生不备,绪方社长抓起屋里的摆件,猛地砸向了他的后脑,想要杀人灭口。
“但绪方社长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本田先生的抗击打能力。”
说到这,江夏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墙壁,那里还残留着本田良平刚才被毛利兰踢飞时,撞出的蛛网状裂纹:
“所以绪方社长的那一下,不仅没能杀死本田先生,甚至都没能让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本田先生没想到昔日同伙会突然打他,负伤之后,他慌乱起身逃出了办公室。这个过程中,他不小心带倒了身后的沙发。
“而那位绪方社长看到目标活着逃走,顿时比他还慌,匆忙丢掉手中的摆件追出去,途中不小心撞歪了茶几——所以房间里才是那么一副混乱的景象。
“两人一追一逃,最终来到了天台上。一顿推搡之后,绪方社长终于成功把本田先生推下了楼。
“等等,绪方社长把本田先生推下了楼?”亚萨警督懵了,“绪方社长才是坠楼者吧,你是不是说反了。”
江夏摇了摇头,忽然抬手一指正在吃瓜的阿笠博士他们:
“我的这些朋友观察力很强,也不会在案件方面说谎——你还记得他们说过,他们曾在坠楼的十几分钟前,看到楼顶有一个人把另一個人推了下去吧。
“其实那就是当时的场面。只是这栋楼不算特别高,1到3楼的阳台又正好凸在外面,再加上……再加上这位本田先生的生命力非常顽强。所以那时,他并没有坠到楼底,而是掉到了3楼的阳台上,然后晕了过去。
“绪方社长在楼顶看到这一幕,匆匆跑回3楼的办公室,把摔晕的本田先生从阳台拖进了屋里。这就是阳台上那一道拖痕,以及本田先生身上污渍的由来。”
“先被重击后脑,又推下了楼,最后还……”毛利兰望着这个经历了太多的男人,猜测本田良平是在被打了第一次之后,脑袋变得不太清醒,她同情道,“如果本田先生当时不往天台跑,而是冲下楼,或许他就能成功逃走了。”
“或许他只能往天台跑。”提起这个,江夏又看向了藏在人群中的秘书,忽然问,“你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这?”
秘书原本正在安静吃老板的瓜,没想到突然就被侦探点名了。
他回过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因为绪方老板让我零点的时候来一趟公司,把大门锁上……”
说到一半,秘书忽然自己懂了:“噢!老板是担心自己谋杀本田先生的时候,有无关人士闯进大楼、撞见他处理尸体的现场,所以才想把门锁上吧。让我去锁门,是因为如果他自己动手的话,容易引起本田先生的疑心。”
江夏省了一段台词,欣慰点头:“你很有前途。如果这一次绪方老板入狱,你的公司倒闭,不如试试转职私家侦探。”
秘书:“……谢谢,我考虑考虑。”
亚萨警督看到江夏竟然试图把伦敦群众也转变成侦探,还是当着他的面游说,顿时眼角一跳:“先说正事!按照你的说法被推下楼的是本田先生,可是实际上坠楼的却是那位绪方社长,楼下的围观群众都能作证。”
柯南见江夏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亚萨警督却居然还是在纠结这个简单的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口:
“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就懂了。身强体壮的本田先生终于摔晕之后,想要将他灭口的绪方社长肯定松了一口气,之后他会决定把自己之前的计划进行下去——将本田先生带到隐蔽的地方,挖坑埋起来。
“如果是你处在这种需要到远处藏尸的处境当中,第一步你会怎么做?”
亚萨警督感觉这个小孩奇奇怪怪的:“……我为什么要去藏尸。”
柯南:“因为你要理解罪犯的思路,这样才能还原案发当时的场景……这种基本的技巧都没有,你以前的命案都是怎么破的?”
亚萨警督:“……”谁会天天破命案啊!而且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今天这场不是命案,坠楼的绪方社长还正在医院抢救呢!
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种思维?
答案似乎很简单——肯定是身边的大人教的。
想起那个常跟柯南在一起的“侦探导师”,亚瑟警督忍不住有些头疼:江夏平时该不会都是这么教这孩子破案的吧。
……一个一年级小孩,一直把自己代入歹徒的身份,万一代久了,这个孩子分不清真假,跟犯人们感同身受,然后逐渐以为自己是个罪犯,最终真的变成一个高智商罪犯怎么办?
亚萨警督:“……”江夏这小子恶事做尽!
等这次案件结束了,得抽空跟江夏谈一谈。小孩不能这么教育,否则今后在世界上,一定会多出很多可怕的侦探。
一想到全世界都是江夏这样的侦探,每一次警察办案,都有一个路过的侦探高调插入、统率全局,顺便把案发现场搅得一团乱,亚萨警督只觉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柯南见他不理自己,以为亚萨警督还在思索他刚才提出的问题。
想想警督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不能对他的破案能力要求太多,柯南叹了一口气,决定主动揭秘:
“绪方社长打算把尸体埋到隐蔽的地方,而不管是运尸,还是挖坑填土,这势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短时间内,他无法再回到这处办公室。
“而他的办公室,那时还正一片混乱,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绪方社长意识到,如果在他离开期间有人误入、看到了办公室的情况。那人一定会对此印象深刻,并在由警察来调查的时候,吐露出对绪方社长极端不利的情报,甚至会主动报警。
“所以在把这里复原之前,绪方社长不可能放心离开。他打算先把这里的案发现场恢复原状。
“而这么仔细一打量,他忽然发现本田先生鼻梁上的眼镜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