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在预产期里,为什么不在医院待产?!”
顾烟通过时筱的脉象,判断出了她此刻的情况。
明显已经足月了。
而且,时筱怀的还是两个。
“关你……关你什么事!”时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很想甩开顾烟的手,却因为疼痛难耐,反手握住了顾烟的手,“都……都怪你,如果你不坏了我的好事……我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顾烟……都怪你!”
“你就是时家的扫把星!”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用喊出来的。
尾音嘶哑,几近破音。
好像通过这样的大喊大叫,就能缓解下腹带来的痛楚。
疼,她真的好疼好疼。
原来生孩子是件这样疼的事啊……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答应那个矮冬瓜怀上她的孩子。
在疼痛的折磨下,时筱的脑海中冲进数不清的懊悔,似走马灯般的,将她所后悔的事一一在脑海中演了一遍。
“你……”顾烟被她气的很想干脆撒手走人。
可她最终还是没这样做。
手腕被时筱抓的浮现了清晰的五指红痕,她也顾不得疼,掏出手机联系救护车,并且简单说了下时筱此刻的情况。
对方通过声筒听到了时筱的痛呼和谩骂,叮嘱道:“好的,麻烦您照顾下产妇的情绪,避免因为情绪过激导致生产困难,我们很快就到。”
顾烟应下,“好。”
她费了不少劲才将手腕从时筱的钳制中拽出,思考片刻,想起她曾经住过的卧室里兴许有银针,正想上楼去找,却被时筱猛地抱住了腿。
“你、你不准走!”
时筱疼的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样做,可是她不想自己待着,她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匍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顾烟的双腿,死活不肯撒开。
其实,她这辈子都没这样疼过,哪怕是在国外颠沛流离,被丢进贫民窟,穷过,饿过,却没这样遭罪过。
另一只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抠在地毯上,手背青筋爆起,五指因为用力都有些扭曲。
“呜呜呜……”
时筱忽然哭出声。
“我想妈妈……”
看着她这副模样,顾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攥住了胸口,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她独自在医院流产的那夜。
她先是吃药,药效上来的时候,她也像时筱这样疼的无助,小声的呢喃着“妈妈”,后来,医生发现她药流不干净,给她安排了人工流产,疼,真的很疼。
思绪回拢,顾烟蹲下身,轻轻拍着时筱的胸口,放下所有芥蒂,轻声安抚道:“筱筱,别害怕。”
“我已经联系了救护车,救护车很快就会来。我上楼去给你取点东西,马上下来,好吗?”
她竭尽可能的放软了语气,时筱的头却摇成拨浪鼓,“别走……”
“嫂子,你别走好不好……”
“呜呜呜……”
嫂子!
顾烟如遭雷击。
她和时战曾结婚三年,时筱都未曾喊过她这个称呼……
“嫂子,我好害怕……”
“我真的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