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有些乱。
气息浊重，心跳跳的很不规律。
她抬眼看了时战几眼，弯腰在床头柜里翻找起来，凭借着她对时战的了解，果然在最底层找到一支签字笔，
在时战不解的眼神中，她在册子上写上一行小字，随后就将册子递给了他，“时战，这才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我希望这件事上，也能打勾。”
“至于上面没完成的事，我可以陪着你做完。”
“还有，这上面写的既然是我的心愿单，我希望你能履约完成。”
册子递到了时战的面前。
他看到了她写下的那行小字——
【希望时战健健康康。】
白纸黑字，使得顾烟龙飞凤舞的字格外瞩目，一字一句跃入他的眼睑之中，冲击力不小。
他没想到，顾烟会有这个愿望。
时战看着，眸光柔下。
抱歉。
他在心里说道。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察觉到特效药药效即将消失，时战藏在被子里的手不着痕迹的按住胃部，以此降低些痛楚，缓了片刻，脸上却不显半分的开口道，“过去答应你的事情，我没做到。”
“你是和江弗白一起来的，对吗？这对婚戒，是我能想到的对你的补偿，收下吧。”
听他再次提起婚戒的事，顾烟皱了皱眉，但还不等她开口，时战又再次开口，道:“顾烟，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天色已经完全黯下。
房间里还没有开灯，顾烟并不能看清时战此时此刻的眼神。
就莫名觉得不想走。
“我再陪你一会儿，等阿程来了再说。”
她找地方坐下。
时战却再次拒绝，“顾烟，我想休息一会儿。”
“我知道。”顾烟说道，“你休息你的，我在一边坐着，不会发出任何动静和声响。”
时战默了默，再次拒绝，“顾烟，我想自己一个人休息。”
这次，他态度坚决，顾烟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好起身，“行，我去看看姑奶奶，你先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
话虽如此，她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心里莫名忐忑。
直到走到房间门口，她再次回头看向时战。
他被夜色笼罩，表情看不分明，窗外起风了，吹的树影婆娑，就想一张张张牙舞爪的鬼脸，更显时战的身影寂寥，也更让她觉得不安。
她抚着心口，在门口停顿了片刻。
“啪嗒——”
她打开了灯。
时战适应了黑暗，骤然迎来光明，眼前一阵刺痛，他有些不适应的抬手挡了下眼。
也恰如其分的遮挡住了顾烟看来的视线。
只听到她说，“房间里明亮点的好，阳光。”
时战低低的应了一声。
这次，耳边终于有脚步声传来，由近及远。
他知道，顾烟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时战一个人，他死死地、用力地按着胃部，将另一只遮光用的手垂下，扭头看向了窗外。
宽大的落地窗前，映衬出他此刻的模样。
时战定睛看了几秒，自嘲的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
“顾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