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愣了愣。
江弗白浑身几乎湿透,可被他捧在掌心的小礼盒却一点没被雨水淋湿。
她看着他,心里骤然一暖,伸手接过,笑了笑,“谢谢。”
是啊,这才是真的被放在心里。
哪怕是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江弗白都能记住,甚至不仅仅是记住,还能做到。
真的谢谢。
她在心里说道。
至少让她知道,说到做到和被放在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江弗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的诚挚,“今天的事多,吃点甜的,或许能让心情好些。”
他的初衷也的确是这个。
顾烟打开完好无损的乳酪包装盒,捏着蛋糕叉子挖了一小块。
唇齿间都是香甜的味道。
紧绷的心弦的的确确得到了舒缓。
再看前面见不到头地堵车大队时,她也不觉得烦忧。
等到医院的时候,顾烟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只怕现在姑奶奶正焦灼着,程特助也是,她对医学也有些研究,必须保持冷静,如果需要签字什么地,她也好做出清晰的决断。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在向护士台询问了时战所在的手术室时,对方以一种她难以捉摸的神色看她,问她,“你和这位时先生是什么关系?”
莫名的问法,让顾烟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他……朋友,他现在在抢救吗?”
护士冲顾烟说了一句话。
当即,她如在如数九霜天被兜面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都是麻木、冰透地,四肢百骸麻木的厉害,双腿就像灌了铅似地,大脑一片空白。
视线里只有护士上下唇在碰撞着的画面。
她后来再说了什么,顾烟已经听不清了。
等她恢复神智的时候是被江弗白踉踉跄跄的扶着,站在停尸间门口。
时老夫人跪坐在地上,靠在墙上,眼神木然的望着前方,眼珠子间或一轮的转着。
江父蹲在她的身边,眼神担忧。
程特助捂着嘴,哭声哽咽。
顾烟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耳边是江弗白一遍又一遍的喊她——
“姐姐,姐姐?”
江弗白喊的很有耐心,眼神担忧。
顾烟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只是一时难以消化这件事。
“时总!”
阿秦从远方跑来,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奋力跑着。
顾烟闻声看去。
只见顾阮跟在阿秦的身后,快步走着,时不时的又小跑两步,提着裙摆,追随着他的步伐,虽然追的有些费劲,却跟的很坚决。
她这张明星脸一经出现,顾烟的耳边不乏小声议论。
顾阮往前跑着,露出了她身后跟着的顾琛、顾珩还有秦清秋。
在三人身后的,则是顾父、顾母以及相互搀扶着的缓步走着的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
真热闹啊。
顾烟闭了闭眼,心想道。
她没想到顾家人全部都会来。
时战这辈子活的冷冷清清的,但终了,竟然这样的热闹。
以前时战总说有机会要和她家人见上一面。
是“见”到了。
却是这样的场合。
时战,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