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千灵楼，二楼雅间。
“林县令，这是我们千灵楼的特色菜九曲炒肉，你尝尝。”
王家家主王成夹起一块肉来，放到林小凡的盘中。这肉不知是用什么烹饪方式做的，弄成黑糊糊的一团，不过上面却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林小凡夹起一块肉吃下去，啧啧嘴道：
“不错。”
尽管如此，他的神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单说味道，放在这个时代，这的确是个好菜。但他已经吃惯精盐做出来的饭，再吃这些菜只觉得索然无味。
“哈哈，林县令谬赞了。小二，把我珍藏着的那两坛桃花酿带上来。”
王成开口招呼一声，随即对着林小凡开口道：
“林兄，这桃花酿乃是京城一家酒铺所酿，一年只出一千坛，有桃花香味，喝下去那是回味无穷。整个德高县内，只有我们千灵楼一家有卖的。”
面对王成的款待，林小凡全都欣然接受。白嫖的东西，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林小凡开始步入正题：
“王家主，此次前来，我其实是有事求于你。”
闻言，王成非但没有心生厌恶，脸上反倒是露出一丝喜色来，开口道：
“林县令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到你的，我肯定倾力相助。”
林小凡可是如今县中最大的官，若是能让他欠下一个人情，付出的代价大一些他也愿意。
而且这一次帮了林小凡的忙，下一次林小凡再帮他一个忙，两人就算是建立起关系来。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他就能再去求林小凡帮忙。
“此言当真？”
林小凡微微挑眉，随即开口道：
“王成兄，我想要你这千灵楼，不知你能否割爱给我？你放心，价格方面随便说。”
“噗！”
听闻此言，王成刚喝下的一口茶水差点吐出来。
我没听错吧，他想要这千灵楼？开什么玩笑。
这千灵楼，乃是他们家祖传下来的，其价值多少难以估算，但是一年下来，就能给族中带来上千两银子的收益。家族其他产业加起来，恐怕也就是这个数。
且不说两人的关系都还不算熟，这林小凡刚刚上任，他手中能有多少银子？一万两拿得出来么？这千灵楼，价值了不止是一万两。
望着林小凡十分肯定的目光，王成这才慢慢接受下这个事实来。
他缓了口气，面露苦涩道：
“林县令，实不相瞒，这千灵楼乃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对我们家族十分重要。我爹临走之前说过，无论如何，这千灵楼都不能让给别人。”
“你若是说其他的产业，林县令若是想要，我可以直接送给你。但这个千灵楼，是绝对不行的。”
王成的拒绝十分果断，明确表示不可能出手。
闻言，林小凡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接着道：
“王成兄，这千灵楼我是真的喜欢。不如你再考虑一下，哪怕是出再高的价格，我也愿意。实在不行，我给你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反正我是这德高县的县令，你还怕我跑了不成？等我拿到钱后，第一时间还给你。”
恰在此时，店小二将两坛桃花酿提上来。
王成闻言，脸上有些尴尬，难道是自己刚才的拒绝不够彻底么？
为了让林小凡断了念想，自己都把已逝的爹拿出来了，他还不知好歹地想要？
若不是面前这人是县令，他恐怕早就翻脸了。
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桃花酿来，给林小凡倒上一碗，开口道：
“林兄说笑了，这千灵楼我是绝不能让的。来尝一尝我们的桃花酿。京城的那家酒铺，一年也只产一千坛的桃花酿，我们家族花费大价钱，也就能搞个一二十坛来。这两坛是去年最后的存货，我平常也都只是闻一闻香味，不舍得喝呢。若不是林县令来访，我得把他们留到入秋。”
他说的这些话倒是实话。若是两坛桃花酿能博得林小凡的好感，那值了。
“王成兄，千灵楼……”
林小凡还想再说，但看到王成的脸色刷一下子黑了下去，这才“强行”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之后的饭局上，林小凡的话并不多，只是一直在喝着桃花酿，两坛酒大部分都入了他的肚子里。
直到将桌子上的饭菜扫了个差不多后，他才起身告辞。
“林县令，路上慢走啊！”
王成开口吆喝，看着林小凡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微微叹气一声。
原来，自己一直高估这个县令了。
想想也是，这林小凡再怎么天才，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罢了。看他皮肤白皙，想来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磨难，身上还有股小孩子气。
竟然因为自己不给他千灵楼，因此一直在生闷气，甚至对自己都是爱答不理的，想想就有些好笑。
不过无论如何，这千灵楼是绝不能拱手让人的。
“家主，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对？莫非，这林小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不成？”
一个中年男子走到近前来，开口问道。自从和林家合作之后，家族越来越好，家主脸上的笑容也从未断过，可是好久没这样过了。
“无妨，你明日的时候，带上一些礼品，去林县令的府上赔个罪。就说，昨天是我们王家怠慢了他，还望他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王成开口道。
再怎么说林小凡也是县令，若是与他交恶，王家以后在县城内将会寸步难行，说不定林家也会因此和他们家族保持距离。那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好。”
中年男子只是点头应下来，并没有问为什么，随即又开口道：
“今晚上林家家主林霄也来咱这吃饭了。他问我，林小凡找你是为何事。”
王成闻言，也瞬间明白过来，想来是林霄害怕他和林小凡合作，而不带他们林家。
“我们都是跟着林家混的，不能让他们对咱起疑心。等明日的时候，我写一封书信给他，告诉他今晚的事情。”
他和林小凡的谈话，算不得什么秘密，如实告诉林霄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