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苏林平日里很平易近人,为人又温和儒雅。
可此时,吴明秋都指着乔兰珍和苏景妍的鼻子骂了。
这两人好歹也是跟他有着紧密关系的人,也算苏家人,苏林的面子又怎么能挂得住?
他对吴明秋道:“吴主任,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什么叫害人精?我妻子和女儿害你什么了?”
吴明秋冷笑了声,道:“看来,苏厅长是什么都不知道呀!那我就来跟苏厅长说说!之前您的妻子和女儿撺掇我们主治医跟实习生之间发生误会,害得我们科主治医为了陷害实习生,故意给你用错药。说到底,您这次差点身亡,被推进icu有乔兰珍和苏景妍一半的功劳!”
苏林简直惊呆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一旁的乔兰珍和苏景妍,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乔兰珍现在彻底慌了,只能跟吴明秋比嗓门大。
她厉声说:“你有证据吗?你自己儿子生活不检点,关我们景妍什么事?吴明秋,你要是再这么胡言乱语,小心我告你!”
“证据?还需要证据吗!”
吴明秋冷笑着问:“你要是不心虚,之前网上那些言论你都删掉干嘛?苏厅长,恐怕您还不知道吧?您前段时间住进icu的时候,您的老婆和女儿早就把您变成舆论的中心了。现在估计全国人民都知道有您苏厅长这号人物了!”
苏景妍和乔兰珍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心虚起来。
苏林更是万般震惊和恼怒。
他们做官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名誉,最忌讳的就是高调,怕被人注意到。
可刚才吴明秋的话,明显是他已经被乔兰珍和苏景妍拱到了风口浪尖上。
乔兰珍只能对着苏林哭诉道:“老苏,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现在就是疯狗,狗急了乱咬人。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们医院用错了药,我着急上火,怕你枉死,这才想给你争取一个公道。我和景妍,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呀!”
吴明秋冷哼了声,道:“都现在了,你还说这种话,恶不恶心?你是为了苏厅长吗?你是为了报复你女儿被虞初晚抢了男人的仇吧?可真是一对不要脸的母女。不择手段,用自己老公的性命去报仇!”
乔兰珍真怕再这么下去,自己和苏林的婚姻都被这女人搅黄了。
她彻底被激怒了,气急败坏的朝着吴明秋扑了上去,厉声道:“你这个贱妇,我撕烂你的嘴,让你再胡说八道!”
夏如菁完全没想到,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吴明秋主任,此刻竟然就像个泼妇似的和乔兰珍在病房里扭打了起来。
她在一旁小声道:“打得好,打得好!给我狠狠打!”
虞初晚赞同的点点头。低声符和道:“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狗咬狗一嘴毛了?”
夏如菁看热闹不嫌事大。
想到当初,吴明秋和乔兰珍这些人把虞初晚欺负得这么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这么好的戏,光他们这几个人看到有什么意思?
因此,夏如菁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走了出去。
然后,她赶紧跑到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通风报信,“吴主任和苏太太在苏厅长的病房里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所有的护士和医生都格外惊讶,完全不相信。
毕竟,夏如菁口中这两个人,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体面人?
官太太和医学教授,打架?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可夏如菁说的绘声绘色,道:“你们不信,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家出于好奇心,全都跑到了苏林病房门口围观。
夏如菁给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别打扰她们。”
而里面的人根本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全科室的焦点。
毕竟病房里一片闹哄哄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苏林见两个女人在他面前打得越来越厉害,简直气坏了,尤其是刚才,吴明秋的话,简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除了震惊和愤怒,他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厉声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女人撕起来哪有男人什么事?
她们又怎么会被他这两声‘住手’给吓住?
苏景妍只能装作拉架的样子,一副小白花的脸,哭哭啼啼地说:“都是我的错,求你们别打了。都是我的错!”
夏如菁撇撇嘴,在一旁小声道:“不要脸!到现在还装呢,装给谁看呀!”
本以为这个闹剧已经到了高潮。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她们正厮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病房里又多出来了一个人,居然是厉景扬!
夏如菁低声感慨道:“我的妈呀,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内容吗?”
虞初晚怎么都没想到,昨天自己还在担忧,今天吴明秋会怎么为难她?
可没想到,现在吴明秋的好戏却越演越烈。
厉景扬过来之后,赶紧拉着母亲,道:“别打了,妈!别打了!”
他和苏景妍硬是将两家母亲分开。
乔兰珍和吴明秋的脸上都挂了彩,有抓痕,头发也乱七八糟的。
哪有一分豪门太太和官太太的模样?
吴明秋气急败坏地指着厉景扬问:“你离婚,就是因为她吧?这个小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好?厉慕深不要的破鞋,你居然上赶着要!”
厉景扬压根就没有想到,一向注重名誉,注重面子的母亲,会因为他要离婚的事直接跑到医院闹,什么都不要了,面子也不要了。
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厉景扬索性道:“对,我就是要跟苏景妍结婚,我就是要跟虞芊芊离婚,那又能怎么样?你说苏景妍是厉慕深不要的,那虞初晚,还是我不要的破鞋呢。厉慕深不是照样要了!”
虞初晚没想到自己在一旁看戏也能躺枪。
夏如菁气坏了,冲出去指着他说:“你刚才说谁是破鞋,你再给我说一遍!”
厉景扬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虞初晚破鞋,你急什么?难不成,你也是破鞋?”
下一秒,虞初晚一个高抬腿,踢到了他的下巴上,厉景扬直接被踢翻在地。
厉景扬被打蒙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虞初晚。
只听虞初晚咬着牙道:“厉景扬,如果你不会说人话,那我索性让你闭嘴!”
夏如菁望着地上被虞初晚踹趴下的男人,拍拍虞初晚的肩,道:“你总算是支楞起来了!”
其实,平日里虞初晚穿上这身白大褂肯定是不敢动手的,可现在就连科主任吴明秋都动手了,那她还怕什么?
豁出去了!
反正最后实在不行,还有厉慕深兜底呢!
厉景扬被虞初晚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苏景妍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柔声问:“景扬,你没事吧?”
吴明秋见状,气得将苏景妍拉开,厉声道:“你这个贱人,还敢说跟我儿子没有关系!”
厉景扬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道:“我实话跟您说吧,我跟苏景妍就是好上了!反正,甭管哪个女人都比虞芊芊要好。虞芊芊是您硬塞给我的,那种满嘴谎言,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不要!”
吴明秋被儿子活活气哭了,指着一旁的苏景妍,道:“你给我看清楚,这个才是满嘴谎言,蛇蝎心肠的女人。景扬啊,你可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别被这样的女人蒙蔽呀。”
厉景扬质问道:“我就是不明白,虞芊芊究竟哪里好?是家世好还是事业好?您非要让我跟他在一起,不能离婚,您但凡说出一个理由来,我都听您的!”
吴明秋气急败坏地说:“反……反正就是不能离!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离婚。你的妻子只能是芊芊!”
厉景扬现在翅膀硬了,对母亲的威胁毫不在意。
毕竟,他已经坐到了厉慕深那个位置,而且老爷子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管不了了。
厉景扬现在越发有信心,可以脱离母亲的掌控。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婚我是非离不可!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虞芊芊他没有资格做厉太太!”
吴明秋哭着,一副耍赖的样子道:“你要是敢跟芊芊离婚,那我就死给你看!”
苏景妍暗暗对吴明秋投去了一个怨毒的眼神。
就在这时,苏林眼前一黑,忽然昏了过去。
这时,病房里的焦点才到了苏林身上,也停止了争执。
夏如菁气坏了。
本来只是想看个戏而已,没想到,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作为苏林的管床大夫,她只好上前为苏林做检查。
幸好,苏林的心电图以及其他指标还算平稳。
夏如菁蹙眉道:“苏厅长之前就有三度房室传导阻滞的毛病,刚才应该是情绪激动所以导致的晕厥,你们不要再吵了。”
乔兰珍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大声对吴明秋吼道:“要是我们老苏再被你气出个好歹,我一定跟你没完。我不仅要告你,我还要告你们医院,你给我等着!”
吴明秋冷哼了声,丝毫不带怕的说道:“有种你就去告!我还没有告你女儿破坏别人婚姻呢,你还敢告我?”
说完,她对苏静言道:“你给我听清楚,以后离景扬远一点。否则我一定曝光你不要脸当小三!不信,你就给我试试!”
苏景妍仍旧一副小白花的样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吴主任,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跟景扬只是好朋友罢了。”
吴明秋快要被她气死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透露给了院长。
就在这时,院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一个劲地给乔兰珍道歉。
“抱歉啊苏太太,是我们的疏忽,让您和苏厅长受惊了!吴主任她平时不是这样的,这次,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乔兰珍终于找回了面子,她不依不饶的道:“什么不是这样的?这女人,她就是个泼妇!我们老苏在你们医院住了才几天,不仅给我们用错药。现在,吴明秋身为科主任,居然直接跑到我们老苏病房,又把我们老苏气倒了,还殴打了我女儿!你们这到底是医院还是黑店?”
院长只能低声下气,赔礼道歉:“苏太太,真是抱歉,我一定好好批评我们的医生,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乔兰珍生怕再住下去,一个虞初晚,再来一个吴明秋会挖出更多的事情。
因此,她气急败坏地说:“你赶紧给我们办手续,我们要转院,我们现在就要转院!你们这样的破医院我们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毕竟,只有转院,才能彻底让苏林和虞初晚见不到面,乔兰珍才能彻底放心,免得她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怕他们父女相认。
院长现在是恨不得赶紧送走这个烫手山芋,他连忙点点头,道:“好好好,我们现在就给您办手续。”
说完,他望向夏如菁,“夏医生,赶紧去给苏厅长办转院手续。”
夏如菁犹豫了一下,道:“现在苏厅长还没有醒过来,而且他的病情也不是很稳定,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转院。”
毕竟,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待不了。
院长又望向乔兰珍,建议道:“要不……再观察两天,苏太太,您说呢?”
乔兰珍现在是对虞初晚这些人简直是避之不及。
她烦躁地说:“不等了,一天都不等了!我们现在就要走,难不成你们还想扣押病人?”
“苏太太这是哪里话?您误会了,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院长无奈之下只好让夏如菁立刻去给苏林办转院手续。
随即,他严肃地望着吴明秋,道:“吴主任,你跟我过来!”
吴明秋这次本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反正谁也不能撼动虞芊芊的地位。
就这样,她跟着院长出了苏林的病房,这才发现科室里一堆护士医生都围在门口。
十几双眼睛都盯着她,平日里那些敬畏的目光此时全都变成了疑惑,嘲笑和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