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语没管邬云的焦急。
她继续道:“我只是说实话,你就觉得受不了吗?那你想做什么呢?作践你自己给我看,你是希望哪天你死后,让我因为你的死而永远忏悔吗?”
“不是,我真的没有!我只是以为温老师不要我了。”
“我不是你的父母,我没有义务照顾你的生老病死,我也从不欠你什么?你可以算计了我说不是故意的,可邬云,我是个人,我也会难受会痛苦的,以后不要找我了,你好之为之。”
傅擎深如此,邬云也如此。
伤害之后,可以说不是故意的。
可被伤害的人,就一定要原谅吗?
温软语说完,就离开了。
她能对金玉多好,就能对傅擎深和邬云多决绝。
越是干净的人,越是容不得算计利用。
温软语走出别墅后,抬头看了看树荫透下来的光,把手里的水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不想把心思用在这些事情上,不想去猜他们谁谁谁的心思。
她该向阳而生。
温软语离开后,邬云一动不动。
管家担心的道:“少爷,你还好吧?”
好一会儿邬云才有反应,轻轻的动了动,转头看向管家问:“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温老师她讨厌我了。”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是错了,坦诚相待不该换来算计人心。”
……
温软语回到蜃景,去了傅爷爷的房间。
看着如同睡着的傅爷爷,温软语握着傅爷爷的手,轻声道:“傅爷爷,您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她的语气有些委屈依赖。
所有人的都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他们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
只有傅爷爷会考虑她的意愿。
温软语的诉说没有人回应。
她小声的说了一会儿话,就回了自己房间。
开始看书学习。
她忘记了吃饭。
曾经的温软语,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吃饭的。
今天本来和金玉出门很开心的,到底还是被傅擎深和邬云影响了。
傅擎深一直没见到温软语出来吃饭。
他在厨房折腾了半天,手上都被烫伤了,才煮了一碗面给温软语端上楼去。
傅擎深从来没有这么礼貌过,他抬手敲门:“是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温软语顿了顿,起身去开门。
她就站在门口,没有一点要让傅擎深进来的意思,“有事吗?”
傅擎深递上自己煮的面,“这么晚了,你吃点东西吧。”
温软语看了看这碗卖相不怎么样的面,皱眉道:“我不饿,傅擎深,你没有必要这样。”
“做得是不怎么样,抱歉,你不要我端去倒了。”
傅擎深像是一点没有脾气,甚至显得有些卑微讨好。
这样的卑微,在傅擎深这样的人身上,有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
傅擎深端着面要走。
温软语一把拉住傅擎深的胳膊。
她看着他的眼睛,显得那样的冷静又无情,“傅擎深,覆水难收,破镜不能重圆,我们之间好聚好散不再纠缠好吗?”
温软语说完之后,都能感觉到傅擎深胳膊的肌肉都紧绷了。
傅擎深沉默了许久后,开口道:“你要不吃点面吧。”
看着这样的傅擎深,温软语烦躁的道:“傅擎深,你做的这个,狗都不吃!”
说完温软语砰地一声关上门。
傅擎深站在门口,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确实不太好吃。
当初温软语做得色香味俱全,他恶劣的说狗都不吃,一次一次践踏温软语的心意,如今倒是真的遭报应了。
傅擎深端自己煮的面到楼下,自己坐在餐桌前吃了。
温软语实在是烦躁。
如果傅擎深跟她硬碰硬,她半点不惧。
可傅擎深这样,让她有一种当断不能断的无力感。
她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
傅擎深又不肯离婚。
温软语看书也看不进去了,直接洗了澡睡下。
太早了有些睡不着,她直接拉上被子捂着脑袋,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或许是睡得太早了,温软语半夜突然醒了。
看看时间,凌晨两点。
平时在学校,温软语看书学习,写文,很多时候这个点才睡。
今天晚上八点过就倒头睡,现在凌晨两点,有些睡不着了。
白天对傅擎深这么恶劣,现在确是真的有些饿了。
温软语摸了摸肚子起来,打算去吃点东西。
打开门走出房间,突然隐约间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声音像是从傅擎深房间里传出来的。
这么晚了,傅擎深还没睡吗?
还是说出什么事了?
刚刚是什么打碎了?
温软语硬起心肠,直接下楼去了厨房。
走进厨房,温软语看到了好多面条。
有的糊了,有的融成一团,里里外外好几份面条,还有打破的碗。
温软语瞬间抿紧了唇。
她猛的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敲门没应,温软语觉得以后晚上进傅擎深的房间都可以不敲门了,敲门从来就没人应过。
温软语开门进去。
昏暗的夜灯下,温软语注意到房间里竟然没人。
浴室里有水声传来。
温软语都有些无语,转身就想走,这大半夜的,洗什么澡。
就在这时,温软语突然注意到,地毯上像是有血。
温软语脸色微变,蹲下身去看,果然是血。
这么晚,傅擎深这是出什么事了。
温软语莫名其妙的想到电影中的女主自尽的场景,割腕之后,躺在了浴缸里。
温软语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她顾不得和傅擎深之间的关系,顾不得男女有别,傅擎深是傅爷爷疼爱的孙子,不能让傅擎深出事。
其实她的内心,就算傅擎深和傅爷爷没有关系,她也没办法看着傅擎深出事。
傅擎深这么肆意又疯狂的人,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温软语冲进了傅擎深的浴室。
没有看到幻想中的场景。
傅擎深穿着衣服,没有自尽,就这么站在淋浴下。
傅擎深看到温软语,没有动弹,只是喃喃道:“怎么又做梦了,好真实。”
他猩红的眼看着温软语,在这黑夜中,像是完全陷入梦魇中,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的失眠症从来没有好,最近越发严重了,只是平时伪装得很好。
温软语看到傅擎深没事松了口气,见傅擎深这样恍惚的样子,忍不住道:“傅擎深,你看清楚我是谁?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