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救护车。
叶枫躺在了担架上面,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右胸下侧越来越痛了,局部红肿,连呼吸都是一种疼痛,尤其是咳嗽的时候,简直是抽搐似的疼痛。
叶枫想象过死亡。
死亡是什么样子的?
是像睡觉一样,没有知觉了,还是像2001年12月31号那天那样,思绪被拉长,飘高,任何被身边人一句话的惊醒,迅速回归体内?
不。
不是这样的。
人死不能复生。
自己之所以有思绪,是因为未知的原因让自己重生了,所以说,死亡对叶枫来说,还是未知的,他预想过,自己生命中的坎可能在2016年。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死亡在今天晚上一下子离自己离的那么近,那突如其来的撞击仿佛惊世警钟一样,让他惊慌。
让他恐惧。
原来他是怕死的,怕不明不白的死去。
叶枫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打了冯征的电话,让他和冷国峰到市人民医院等着。
……
廖军是和叶枫一起来医院的,在廖军公职的作用下,叶枫的检查手续做的很快,各项检查做下来,其它内脏没什么伤势,胸廓右侧下方,肋骨断了两根。
医生走后。
叶枫问起了廖军潘坤伤势怎么样了。
廖军说道:“他算捡了一条命回来,肚子是比较危险的一个地方,刀口擦着小肠进去6公分,再长一点,捅到肾和腹主动脉,拖这么久,命就没了。”
“给军哥添麻烦了。”
“你跟我说这话不是见外呢嘛。”
廖军说道:“行了,你休息吧,我去看看那边嫌疑人怎么样了,等他包扎完带回局里,我亲自帮你审问他。”
叶枫目光一闪,说道:“那个李河家里应该有点关系。”
“他就是有天大的关系,犯了法,他也得给我老老实实服罪,我倒是想要看看谁会跟我打招呼。”
廖军冷着脸说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他已经了解了,故意杀人罪,危害公共安全罪,肇事逃逸,哪个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抛开叶枫和孟芸的朋友关系不谈。
廖军本身也是记叶枫情的,他能从刑警队调到新区分局,本身就有叶枫通过他捐赠警车的功劳,市局得了好处,他就被调到了新区分局担任副局长,下一任局长调走,他就可以兼任局长的位置。
再加上叶枫在的地方刚好属于新区,是他的辖区。
蓄意制造车祸杀人。
性质本身也是极其恶劣!
更何况叶枫跟他的交情还不低?廖军嘱咐了叶枫多休息后,就往外科那里跑,出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三个人,冯三德,冯征,冷国峰。
冯三德还好。
冷国峰一身的军人气息,冯征则是平平静静,没有给人什么感觉,但是廖军干刑侦那么多年,对人的气机很敏感,他从冯征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廖军跟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从骨科,一直到了一楼大厅的外科室,外面守着刑警,廖军大步走了进去,刑警中队长谢施盛正和另外一个刑警在旁边看着医生给嫌疑人处理伤口。
“带走吧,今天晚上我就要把他审出来!”
等伤口处理完,廖军深深的看了一眼嫌疑人,面无表情的对谢施盛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离去。
谢施盛立马就听出来廖军动真格的了,上前给嫌疑人上手铐,然后带着人跟在廖军后面去新区分局,既然是廖军亲自审问,肯定是要往新区分局送的。
到了局里。
开隔离铁门。
谢施盛和几个刑警把双手被裹起来的嫌疑人带到了审讯室里面,按到了审讯椅上,很快,廖军进来了,脱掉外套,叼着烟,坐在了主审人的位置上。
其他几个刑警,或站,或坐,眼神不善的看着嫌疑人。
嫌疑人哪里见过这种仗势,见状,心一下子无限的沉了下去。
廖军神色冷冽,抽着烟,盯着嫌疑人:“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廖军,做了十几年刑侦,原刑警队队长,现任新区分局副局长,比你牛比的犯人,我见的多了,抢劫犯,杀人犯,我都见过,不是被我送到监狱蹲着,就是被我送去吃花生米了,下面我问你,你最好老实给我交代出来,老实交代,你还有减刑的机会,你要是抱着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那套跟我来谈话,就不要怪我拿老虎钳子把你剩下的牙齿都拔下来,再慢慢审讯你了。”
嫌疑人不说话,但是腿控制不住的抖,在看到廖军的第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是穿虎皮里的狠角色,这一关没那么好过了。
“听见了没!”
廖军突然拍着桌子,厉喝了一声。
“听,听见了。”
嫌疑人被廖军突如其来的喝声吓的三魂七魄都快散了,连忙应了一声。
廖军弹了弹烟灰问道:“姓名。”
“王雷。”
“身份证号报一下。”
“410101xxxx08283250”
廖军省去了细节步骤,直接了当的问道:“今天晚上,你是故意开车想要撞死迈巴赫车主是不是?”
“不是的。”
和廖军猜的没错,王雷绰号雷子,也是二进宫的人,哪里不知道一旦承认故意杀人,加上危害公共安全罪,肇事逃逸,这几个罪名加起来,数罪并罚,最起码要做十年以上的牢?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连忙抬头解释道:“我是今天晚上喝多了,加上大雨,看不清路,才不小心撞到人的,对方还把我从车里拉出来打,牙都打掉了。”
“你看看我的两只手。”
雷子举起被包裹成粽子的手:“这都是被他们用刀给扎的,他们也应该被抓起来。”
“施盛,你去把他的户籍信息给查出来,我看看他有没有前科,在哪犯的事。”
廖军吩咐了旁边的谢施盛一句,然后离开桌子,走到了雷子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眼神如刀子一样:“刀谁的?受害者肚子上的伤口谁捅的?”
雷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廖军在雷子的脸上拍了拍,将烟气吐到他脸上,呛的他不停咳嗽,廖军眼神锐利的说道:“都提醒你了,别在老子面前玩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那套了,你怎么还不听?你以为我十几年刑侦白做的,会听你这副鬼话?你以为你车上的套牌,我就找不出这车的消息了?总不能凭空变出一辆混泥土车吧?你王雷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吧,几进宫了?信不信你跟谁混的,我都给你挖出来?”
雷子闻言,心坠深渊,汗如雨下,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老实交代吧。”
廖军又回到了座位处:“等你档案调出来,我自己查出来,可就没有减刑这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