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叶枫见到冯三德脸色难看的厉害，不由得看着他问了起来。
冯三德脸色难看了一会之后，然后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警察，走了过来，心思沉重的压低声音对叶枫说道：“老板，如果到地方，有人问你车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车，什么车？捷达车？”
叶枫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见冯三德语气凝重，立刻明白了捷达车可能来路不正常，不由得同样压低声音问了回去：“偷的？”
“不是。”
“抢的？”
“也不是。”
冯三德声音压得很低，看着叶枫，眼神罕见的正经起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也可以说是抢的，不过车主已经死了。”
“死了？”
叶枫听了之后差点没跳起来。
他在冯三德让潘坤快到佳木斯的时候找条河把车沉进去，他就有所察觉，之前他们开的捷达车来路可能不正常，但是他也没揭穿。
只要车沉河里面去就没事了。
但是叶枫想过冯三德偷车，甚至是抢车，万万没想到这老流氓干的是杀人越货的阴狠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听起来简直令人惊悚。
叶枫豁然越过冯三德看向了坐在那里，安静的像哑巴的雄壮身影，冯征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神情变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如果冯征没有动手的话，冯三德根本没有能力去杀人抢车的。
不仅仅是叶枫听了觉得惊悚，就连有着十年武警生涯的潘坤听了也忍不住的抬起头看向了罕见没有猥琐的冯三德以及安静坐在那里的冯征，此时冯征的安静在潘坤的眼里简直是说不出来的危险，彻彻底底的凶徒，虽然他不担心冯征对他们做些什么，但是像冯征这对叔侄两眼里没有敬畏，做事没有任何顾忌的人，总有一天是要出事的。
“我看你们两个是疯了。”
叶枫忍不住的扯住了冯三德的衣领，眼神冷冷的盯着他：“一辆老掉牙的车，至于去冒那么大险吗，冯征这狗东西脑子里缺根筋，你脑子里也缺根筋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不定会害死我们？”
叶枫是真的生气了。
别的事情都好说，杀人这事情是禁忌，根本不能轻易去触犯的，另外，下午得罪的那几个人明显是手眼通天的人，万一真的注意到车的来路不明，再顺藤摸瓜，查出这辆车上有命案，那么不仅仅是冯三德和冯征，他和潘坤一个也别想跑。
虽然说杀人的事情跟他们没关系，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说的算吗？根本不算，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抓到这辆依维柯上面。
冯三德蹲在地上说道：“到时候问起来，你们就把事情往俺们身上推。”
“你是我的人，我推的了吗？”
叶枫盯着冯三德，一字一顿的说道。
冯三德沉默了一会，往叶枫要了一根烟，叶枫虽然看冯三德生气，但还是给了他，冯三德接过烟点燃，陶醉的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
“推的了。”
冯三德手指捏着烟，条理清晰的低声说道：“狗东西杀人的时候，你们还没过来，另外你和俺们不一样，你为了一辆车龄十几年的车杀人，逻辑不成立，这件事情有人顶着就行了，他们不敢把事情硬栽在你头上的。”
说到这里，冯三德抬起头，露出一嘴因抽烟发黄的牙齿，笑了笑，说道：“老板，有时候俺骨头其实也挺硬的，他们强迫不了俺给你栽赃，至于狗东西就更简单了，他要是敢说半个老板你坏话，俺就算是死了，到下面也不会放过他的。”
叶枫盯了一会冯三德：“你知道后果？”
“一直都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冯三德蹲在叶枫面前捏着咽，又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道。
叶枫看着冯三德这认命的样子，没由来的想发火，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刚刚抽完的烟扔掉，又烦躁的点了一根烟，接着压着怒骂问道：“我没给你钱吗，早跟你说了一百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根本不是事情，你脑子进水了？”
冯三德捏着烟蒂沉默了一会，好一会才说道：“他们该死。”
“他们？不止一个？”
叶枫忍不住的说道。
“两个。”
“两个？行，你们是真牛逼。”
叶枫是真的不知道说是什么了，说到底，哪怕他再有钱，他骨子里都是奉公守法的性格，在米国的时候，那是黑人想杀他，所以叶枫不觉得有什么，正当防卫而已。
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为了一辆老掉牙的车去杀两个人，叶枫如何能够不气。
不过叶枫还是耐住了性子，让冯三德说经过，别人又是为什么该死。
冯三德抽着烟，把买车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接着说道：“如果他们好好卖车，俺也会好好买车，结果他们想黑吃黑，钱留下，车也不给，在试车的时候想要弄死冯征，然后他们就死了。”
冯三德描述的过程很简短。
但是叶枫也能够从冯三德的话语中想象得出当初冯征去试车是多么的凶险，一个从车后往脖子上套绳子，一个从副驾驶扎刀。
都是下死手。
叶枫听了之后，也是脊背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也没想到在07年这个时间点，国内居然还有这种黑吃黑的事情，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都。
冯三德说完之后，笑了笑，以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语气说道：“俺看出来他们想动手了，对于这样的人，俺不主动去找他们麻烦，但是如果他们不想让俺活，俺也不给他们活。”
是了。
这时候叶枫突然想起来，冯三德除了是喜欢偷看小妇女洗澡和去巷子里伸咸猪手白嫖，在十几年前他还是臭名昭彰的人贩子。
冯征就是这样到他身边的，他的腿也是这样瘸的。
只是时间过的太久了，所以大家都只记住了冯三德现在的猥琐模样，而忘了当年他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