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
衣衫褴褛的女子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对着张传芳喊道。
张传芳本来是没在意,可听到女子的声音,他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扶住了因为扑过来不慎摔倒的女子,伸手拨开女子的秀发,看清了女子的面容。
“凤娘?”张传芳一脸错愕,对女子问道:“凤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相公,家、家没了,娘也死了……”凤娘痛哭着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传芳如遭雷击,脸色变的惨白如纸,他没想到,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还没有回家让他娘高兴,就接到了这样的噩耗。
“呜呜……”凤娘痛哭不止,话都说不出来。
杨景见状,连忙对张传芳说道:“还是先回家了再说。”
周若谨也连忙上前扶起凤娘,然后,就一起回到了住处。
回到了住处之后,周若谨带凤娘去洗漱。
凤娘洗漱过后,又吃了一些东西,张传芳这才再次对凤娘问道:“凤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的身体一直很硬朗,怎么会突然……”
“这,这……”凤娘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凤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张传芳催促道。
“是、是段瑞!”凤娘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道。
“段瑞?”张传芳一脸懵逼,疑惑的问道:“这跟段瑞有什么关系?”
“前些天,段瑞回去后,就带着一群衙门的人,来到我们家,要收走我们所有的田产,甚至连我们住的房子也要收走!”
凤娘说道。
“什么?他凭什么啊?”张传芳大怒。
“是县令大人下的令,我跟娘和他们理论,结果,段瑞就指使他的手下打死了娘,然后他、他、他还玷污了我……”凤娘痛哭着说道:“我本想一死了之,但我怕相公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来到泸州告诉你!”
说完,凤娘没有任何犹豫,一头就撞向了旁边的柱子。
幸好周若谨反应快,一把拉住了凤娘。
“凤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杨景连忙上前帮周若谨按住了凤娘。
张传芳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木然,突然知道这样的噩耗,他一时间已经乱了心神,整个人都处于一片脑袋空白之中。
“呜呜,让我死,我已经没脸再活在世上了……”凤娘大哭着,就要继续寻死。
“凤姑娘,冷静!”周若谨安慰道,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的好。
杨景则是看向了张传芳,大声吼道:“张传芳,你眼瞎了吗?发什么愣?”
被杨景这么一吼,张传芳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跑过来抱住了凤娘,说道:“凤娘,对不起,是为夫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你放心,为夫一定会为你跟娘讨回公道。
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
你要是死了,为夫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我知道,要你活下来,很委屈,就请你再迁就为夫一次,为了为夫,好好活着!”
“呜呜呜呜呜……”凤娘大声痛哭起来,跟张传芳抱在了一起。
这些天来,凤娘无数次想过自杀。
但她始终放心不下张传芳,所以就算是乞讨,她也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就是为了找到张传芳,就是为了再见张传芳一面。
如今,张传芳的这一番话,让她心中的委屈,得到了安慰。
她也清楚张传芳说的是真话,如果她真的自杀,张传芳真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所以就算凤娘觉的活下来很痛苦,但她还是没有再轻生了。
有时候,活下来比寻死更要勇气。
安慰好了凤娘,两人的情绪也才渐渐平稳下来,凤娘这些天都没吃好、休息好,而刚才情绪又那么激动。
所以冷静下来后,也是在张传芳怀中悄然睡去了。
张传芳小心翼翼将凤娘抱回房间,放在了床上,并交代了周若谨帮忙看好凤娘,担心凤娘醒来会再次轻生。
之后,张传芳就走了出去,一身怒气跟杀意,显然是要去报仇。
而杨景早就在门口等张传芳了。
“张兄,你要去干嘛?”杨景拦住了张传芳。
“杨兄,这辈子能够遇到你,是我张传芳几辈子的福气,你的恩情,我可能没法报了,而且,我还想再拜托你一件事,就是替我照顾好凤娘。”
张传芳说道。
“你要去报仇?”杨景没有回答张传芳,而是开口问道。
“是!”
张传芳没有隐瞒。
“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就这样去,要怎么报仇?去太守府击鼓鸣冤?那我可以告诉你,段瑞敢这么做,一定处理好了所有的证据,甚至跟很多人都通齐了……”
杨景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张传芳说道:“但如此血海深仇,我若不报,还是人吗?”
“我记得昨天回泸州,燕宗宪去城门口迎接我的时候,段瑞好像也在!”杨景想了想,说道。
“杨兄,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段瑞,然后一刀杀了他。”
“这……”张传芳眉头皱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我自己去找段瑞就行了。”
“你一个人是段瑞的对手?”杨景撇了撇嘴说道。
“那也不能连累杨兄你。”
“我不是说了,你我是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可……”
“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杨景翻了个白眼,说道:“而且,你我都明白,这件事,很可能是冲我来的,你不过是个牺牲品!”
听到杨景这话,张传芳没有说话,他不是蠢人,自然明白杨景这番话的意思。
段瑞敢做出这种恶事,必然是背后有大人物指使,最关键的是,对方还故意留了凤娘活口,甚至还让凤娘来到了泸州城。
这些不正常的地方,都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段瑞的所作所为,是有人指使,而对方目的就是要激怒张传芳报仇。
凭杨景跟张传芳的关系,杨景必然会帮张传芳,这样一来,杨景就会被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