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一出口,瘸子就先瞪了我一眼,在他看来,就算俩人被逼到绝地了,但也不能轻易就把来意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意,一定瞒不过冯五这种人,他肯定会怀疑,我们也有一尊这样的石像,至少是见过类似的透明石像。
只是,我觉得直接把情况说明白,可能会更好一点。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搞不懂透明石像的来历,冯五很可能也没搞懂,我把石像的信息抛出来,双方应该有的谈。
冯五嘴角挂着笑,一直盯着我。他应该是在观察我,分辨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用怀疑我,石像这东西,知道的人并不多,我既然能说出来,肯定就是真话。”
“你说的有道理。”冯五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估计看出来我已经没有出手还击的意思,也跟着挥了挥手。
面前那些正在一步步逼近的人,停下脚步,朝后面退了退。
“冯老板,聊聊吧。”我指了指身边的瘸子,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就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石像弄走,这次来,真的只是想看看而已。”
“进屋。”
冯五没有废话,转身就朝着旁边的一个小屋走过去,这是看守仓库的人平时休息的地方,陈设简单,还有一股子怪味。冯五进去之后,我和瘸子也跟了进来,其他人带上房门,守在了外面。
“冯老板,你手里的石像,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眼?”
“石像的事,先往后放放,我看着你很脸生,不像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你怎么掺和到这里了?”
冯五这明显是一种考验,看看我会不会撒谎,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的经过大概给冯五透露了一部分,他看着满脸横肉,但绝对不是个莽夫,我一说,冯五就听明白了。
冯五开始思索,这种思索不是伪装的,他肯定是在琢磨什么事情。
在此期间,冯五还在不断的观察我,我这个人看起来比瘸子要靠谱的多,再加上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冯五对我的戒备明显要少一些。
过了有几分钟,冯五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我,说道:“石像,没在这个地方,外面放出的风,是我故意混淆视听的,现在见不到石像,但我可以给你看看照片。”
冯五拿了几张照片,我就看了一眼,头皮已经发麻了。
照片里的石像和我们从石塔里找回来的石像,造型是完全一样的,我看到的是二娃那张脸。
不过,只要仔细的再去一对比,就会发现一点点不同之处。照片里的石像应该没有我和瘸子找回来的那一尊高,而且,雕琢石像所用的材料,可能也没有那么纯粹,看起来就和天然的石英石一样。
但即便如此,这东西也绝对算得上是精品,用料独特,雕工精湛。
“东西,就是这么个东西,照片没作假。”
“我知道,冯老板是个讲信用的人。”我点了点头,心里却翻江倒海似的,冯五手里这尊石像,雕刻出来的竟然也是二娃。
他的石像是从哪儿得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五拿出了真凭实据,我心里的顾虑也在渐渐减少,跟他谈起了一些细节。
冯五是这一行里的行家,他对石像,也有过很深/入的研究。但因为缺乏参照物,所以石像的年代和寓意,现在仍然是个谜。冯五只能看出来,这尊石像一定非常重要,过去的雕刻工艺落后,也没有什么抛光技术,想让石像精美,就必须用很原始的办法,浪费相当多的时间,才能做得到。
像这种石像,雕刻成型以后,需要有人用编织的很细的麻布,一点一点的打磨,难度很大,前前后后,差不多得用十年左右的时间,石像才算真正完工。
在那种生产力水平相当低下的年代,浪费十年时间去做一件事,就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这尊石像的用途,冯五也猜测过,可能有纪念或者祭祀的意义。
但石像的原型是谁,冯五就完全不清楚了。
我也在暗中的观察冯五,他这尊石像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这是个很关键的信息,我得搞清楚,他的石像,跟二娃他们村子附近的那个山洞,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冯老板,这尊石像的来历,能说说吗?”
冯五的眼皮子跳了跳,这让我感觉,好像有点难言之隐。
“这石像,已经很多年了。”
“很多年了?那怎么现在才想着出手?”
“之前出不了手。”
关于这尊石像的事,冯五的确有一点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出来,如果不是我刚才抛砖引玉,跟他实话实说,他可能绝对不会把这里面的内情告诉我。
冯五在古行里混,属于家传,他父亲叫冯定山,想当年,是赫赫有名的一号人物。
冯定山和古行以前的那些老前辈一样,其实都是靠着盗墓发家的。冯定山的本事很大,无论是观风望水,分金点穴,还是下坑摸金,都是一把好手。冯定山和瘸子一样,一向喜欢独来独往,这样做虽然行动的时候很有难度,但好在没有什么麻烦事,收获来的东西,全都是自己的。
冯定山就冯五这么一个儿子,其实最早的时候,冯定山并不想让冯五从事这个职业,挖坟盗墓是伤阴德的事情,他就想让冯五干一点正经的买卖,把家族带到一条正路上来。
但冯五好像天生就是不安分的人,对别的不敢兴趣,对这一行无师自通,冯定山没有教冯五什么,冯五就靠着平时自己东看西看,自己琢磨,竟然也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那些年,冯定山的收成还是不错的,但他平时大手大脚惯了,遇见以前的江湖朋友求助,就施以援手,赚来的钱暖不热就给花了出去,家里的生活一直也不算大富大贵。
有一年,本地这边连着出了几件大事,冯定山的几个朋友被牵连进去,为了这个,冯定山花了不少钱,事情还没结束,家里就空了。
为了筹备资金,冯定山冒着很大的风险,决定再干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