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是以人为诱导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并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
唐柒说完这话后,看着陆珩年的眸色渐深,“说得浅显一点就是只要催眠者不愿意被催眠,那催眠师就无法对催眠者进行催眠。”
坐在驾驶座的陆珩年听到这话,俊眉紧拧,再次出口的话又凝重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抵抗催眠的药剂根本无法研制?”
“嗯。”
女人淡漠地应了一声,拿着背包的手又是一紧。
蓦地她突然想起之前去医院,听说的靳东把靳家人其他的罪证交给陆珩年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声线淡漠地问了一句。
“靳家其他人的罪证,是陆总派人送去警局的吗?”
陆珩年微微挑眉,眸色晦暗地问了一句,“你就不担心我私自把那些罪证销毁掉?”
“陆总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给李老报仇吗?”
唐柒淡定自若地吐出这句话后,伸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似是在缓解自己的疲倦。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黑眸里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面色淡定如常地说:“在跟靳东做交易的那天晚上,我就让夏沉去办这件事情了。”
“那为什么靳家其他人的罪刑这么轻?”
靳东跟陆珩年做交易的那份文件,她见过,里面极尽详细地罗列了靳家其他人的种种恶行,如果按照法律法规来判的话,大多数都会是无期徒刑,而不是现在三五年的量刑。
唐柒冷然地盯着坐在驾驶座的男人,黛眉不自觉蹙起。
陆珩年唇角微扬,笑得轻蔑。
“唐小姐难道不觉得,给人希望再让人失望,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吗?”
女人怔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陆珩年的意思。
他是想先量刑,让原本就恐慌的靳家其他人觉得自己还有出去的希望,然后再彻底让他们绝望。
陆珩年看到女人杏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很聪明。
而后他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唐柒,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适时休息,才能更好地奋斗。”
唐柒:“???”
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陆珩年敏锐地捕捉到女人黑眸里一闪而过的诧异,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索性将话挑明。
“这次枪袭足以证明幕后黑手已经盯上你了,只要你稍有懈怠,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你生吞活剥。”
“所以给自己充足的休息时间,才能让自己有更好的状态面对这一切。”
唐柒:“……”
陆渣男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
况且,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在医院里,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到家躺在床上休息了。
她眼睑低垂,掩下杏眸里不耐烦的神色。
“所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陆珩年手指微曲,按下心底的不耐,薄唇轻启,“精神类病毒总共有十七代,晚点我会让夏沉把各代精神类病毒送到你在平安医院的办公室里,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研制出这些精神类病毒的解药?”
“十五天。”
唐柒在心底里衡量了片刻后,淡漠地吐出了三个字。
她面上淡定如常,心下却忍不住开始猜测起陆珩年今天的反常行为。
这个男人今天都已经离开医院了,突然又出现在医院里,是不是因为他也收到了那伙人的消息?
他安排人跟踪狐狸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珩年清冷的声音再次在车内响起,打断了唐柒的思绪。
“枪袭的事情发生后,我的人第一时间就去查这次动手的人是谁,后来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一点踪迹。”
“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散落在地的精神类病毒针剂,还有一些人中毒的照片,以及站在旁边的你的手下——狐狸。”
他说到这里,看着坐在后车座的女人重瞳愈发深邃晦暗。
唐柒掀眸,看着他的眼神愈发不耐。
“你想说什么?”
陆珩年抿了抿唇,清冷的嗓音从薄唇中传出——
“你的手下在把散落在地的精神类病毒针剂和照片都收进了背包里的时候,还放进去了一条项链。”
女人黛眉蹙得更紧了几分,不等她开口说话,陆珩年薄唇便再次轻启,“唐柒,把那条项链给我看看。”
唐柒听到这话,拿着背包的手猛地收紧,看向陆珩年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异常。
“背包里没有项链。”
她不知道背包里有没有项链,她只是下意识地防着陆珩年。
不管是白振海还是陆珩年,她从来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他们。
她的这句话直接让陆珩年的俊脸更黑了,车内的温度陡然下降至冰点。
“唐柒,你不相信我?”
从前她明明那么喜欢他,只要他说的,她便相信他。
他们上一次合作是在靳家老宅面临重重危险的时候,她也相信他。
那为什么现在,她突然就不相信他了?
陆珩年眼眸锐利地盯着坐在后座车的女人,像是要看穿她心底的想法一样。
唐柒没有丝毫畏惧地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嘲讽地反问了一句。
“陆总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他们结婚那三年,他跟青梅传出绯闻不断,他未曾跟她解释过半句。
他们离婚后,他嫌恶她与别的男人纠缠不休,又何曾相信过她?
她冷然地盯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愈发嘲弄。
陆珩年瞳孔微缩,蓦地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开口解释起来。
“唐柒,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重要吗?”
女人轻笑着反问了一句,俏脸上是毫不在意的神色。
他们之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现在说这些早就不重要了。
陆珩年与她而言,是个渣男,也是个陌生人。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俊眉紧拧,刚要开口解释,车内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铃声。
唐柒垂眸看了一眼拿在手上的手机,伸手划下接听键。
“你好,我是海城警局,请问是唐柒唐小姐吗?”
“是。”
唐柒清冷的声音刚落下,电话里就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唐小姐,有关枪袭的事情,请你在晚上六点之前来警局做个笔录。”
“好的。”
女人温和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陆珩年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谁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