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的中心医院,丁宇阳办完出院手续,在回学校的途中,被那四位家长围堵。
“孩子,阿姨求求你了,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一次,只要你愿意签和解书,我们立马申请退学。”
王超的母亲一改嚣张的态度,低声下气的哀求丁宇阳,得饶人处且饶人!
江磊的母亲也附和着说:“我家也退,公开跟你道歉,赔偿也不会少,就当是你发个善心了。”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几个在关押所的日子可不好过,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做父母的看见后,能不心疼吗?
其实,如果从一开始她们的态度就松软些,不那么凶神恶煞的,丁宇阳也不至于铁石心肠。
说的好听自愿退学,实际是学校找她们谈过话了,不退能行吗?
这时,杨旗的母亲站出来说话:“是我们的教育失败,才导致这样的结果,丁同学,给你添麻烦,受累了,杨旗在里面关了快一个月了,他说自己错了,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是啊,我家张艺写了一封道歉信让我转交给你。”
说着,她把信封拿出来递给少年。
丁宇阳淡淡的略过一眼,没有伸手接,他们不是因为做错事而真诚道歉,而是因为恐惧,害怕,担心被判刑才不得不低头。
那天自己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他们几个还打算把自己扔江里去,如今他们的父母却站在这里,想要用钱和道歉来解决一切,如果那天自己真的死掉了呢?
丁宇阳仅仅是冷笑了一声,就绕开她们离开。任由她们在后面说什么,也不回头。
同一时刻,吴荣联单位大门口,中年妇女一看见车开过来,就冲上去拦在面前,司机急踩了刹车。
车内的吴荣联拉开车门下来,没给好脸色,指责道:“你要想发疯,离这里远点。”
何智抡起手里的手提包砸在吴荣联身上,破口大骂:“你个瘪三狗养的,顶着个市局的破脑袋有什么用?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了,你给我把书航放出来。”
吴荣联一把扯开前妻,压制心里的火气:“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这里是市局,别妨碍公务。”
何智气的瞪眼,大声嘶吼:“好大的官威啊?那是你儿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面对前妻的无理取闹,他也很无奈,自己常年忙于工作,对儿子的教导少,便把这份信任交给了妻子,本以为她可以把儿子引导好,树立良好的作风,没想到直接被她给养废了。
直到三年前,何智因为诱导公民赌博被抓,他才狠心离了婚。
吴荣联把话撂明白了:“何智,他今天会有这样的下场,都是你这个当妈的惯的,他也是咎由自取。”
可是何智根本不听吴荣联的话,她不停的在市局门口大喊大叫。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吴荣联当机立断,拉着她上车,骗她去看儿子。
转头就直接送她回前丈母娘家去。。
说的他心里好像不难受似的,再这样闹下去,估计他都要被下岗了。
让那个小混蛋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也好,省的给他四处添麻烦。
……
学校~
丁宇阳拿宿舍楼的公用电话给顾北念打了个电话,他有些纠结,拿不定主意。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姐姐,是我。”
“宇阳啊,你有事跟我说吗?”
“我挺好的,姐姐。”丁宇阳说道,“就是遇到了一些问题,我很纠结,想听听你的意见。”
顾北念把手机开着扬声器,摆在桌上听着,手里在签公司的文件,昨天陆南辰出院归队,她也就回来了。
“你说,我听着呢。”
“唉……”丁宇阳叹了口气,“就之前我住院了,其实是被同学打的……”
他把事情的经过给顾北念讲述一遍,自己不想逼人于死地,但也不想轻易放过他们,内心很挣扎。
顾北念听完丁宇阳说的话,手里的笔一顿,道:“我问你,你想要赔偿吗?缺钱不?”她直截了当的问。
对方沉默了几秒,缓缓启声:“赔偿我不是很在意,我想把爷爷奶奶跟大伯接到城里面来,家里面太偏了,生病都很不方便。”
顾北念淡淡笑容:“那很简单啊,撤诉签了谅解书,拿钱在这边买一套房子,反正他们也被关了大半个月,不亏。”
丁宇阳舒了口气:“那……我该提多少赔偿?”
“看你意愿,伤情鉴定报告的程度足以让对方倾家荡产,生命无价。”
“有两个同学的家长提过,说赔我二十万,我打听过这边的房价,郊区一点的相对便宜,四十万可以买个小居室。”
顾北念抿了抿唇,道:“二十万太少了,除了那个叫张艺的外,其他每家至少六十万,这样算下来,你可以买大一点的三室一厅,一家人住不成问题。”
“啊?”丁宇阳挠了挠头:“他们会同意给吗?”
她笑了笑:“不给就坐牢,多简单的事,钱这种东西,你自己以后也能赚,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上得起贵族学院的人,能穷到哪去?学校的贫困生名单里没有这几个人。
少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我明白了,谢谢北念姐。”
末了,顾北念多嘱咐了一句,告诉他记得找律师。
丁宇阳看着挂断的座机愣了好长时间,心里面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