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将要送货的调料打包装好。
裴诗在一旁帮忙拿着废报纸将一小包一小包的调料,按照一家店一家店的包在一起,再写上店的名字。
李凤霞擦完柜台回身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眯了眯眸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走了过去,一屁股将裴诗挤开,“你去忙别的吧!我帮张哥。”
张轩唇线绷直,眼镜片下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悦之色。
“让裴诗来!”
裴诗站在一旁也道:“让我来吧!我知道哪些是送到哪一家的,能分清楚。”
她说的是实话,每一家要的调料不一样,要是送错了的话可能会耽误人家饭店老板的生意,马虎不得。
李凤霞有些不乐意了,眼里满是委屈。
“张哥,我来的时候我妈交代我了,让我勤快一点儿,别偷懒,多干活,要好好帮你的。”
张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那你去干别的。”
“这些今天要送的货不能出错,你以前没送过,不熟悉。”
李凤霞心里一喜,张哥真是善解人意,还知道给自己解释一下。
“那好吧!张哥,店里的活我干的差不多了,天气热的很,我出去买两瓶汽水来吧。”
张轩压下心里的不耐烦摆了摆手,“去吧!”
李凤霞美滋滋的出了调料店。
张轩继续跟裴诗一起装调料。
等所有要送的货都装好后,裴诗提着篮子离开了调料店。
等她满头大汗的送完货回来的时候,李凤霞正跟张轩坐在店里喝汽水。
“回来啦!”
李凤霞扬声打招呼。
张轩看到裴诗累了,走进屋里帮裴诗倒了一杯水,“喝杯水歇一会儿吧!”
“谢谢张哥。”
裴诗将篮子放到地上,接过了水。
李凤霞笑着道:“妹子,我兜里钱不多,所以就买了两瓶汽水,你应该不会觉得我小气不给你买汽水吧?”
“不会!”裴诗喝了水,缓了口气,淡声道。
自己就是个花钱雇来的干活的,哪能跟人家两个的关系比。
张轩看到裴诗表情冷淡,心里闷闷的,仿佛是堵着什么一样。
家属大院。
许晚晚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裴砚回来了,她诧异的看向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就连裴珠、裴恒都不玩了,跑过来好奇的看着裴砚。
裴砚俊脸微微染上红色,神情中带着一丝窘迫。
许晚晚这下子更加好奇了,啥事啊?能让高冷的裴营长变得扭捏起来。
她伸长的双腿拉了回来曲起,单手托着下巴凝视着裴砚。
裴砚站了几秒,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把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在了许晚晚旁边。
“那个——”
“能不能借我点钱?”
裴砚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开口。
许晚晚眼里多了些许审视,“你要借钱干什么?”
裴砚垂眸,声音低沉:
“陆指导员跟何嫂子昨天不是去医院了嘛!说是在何嫂子的身体里发现了疙瘩,要动手术,缺钱。”
“他来找我借钱,我说我回家来问问你。”
说着他抬头看着许晚晚,“陆指导员人不错,你放心,他一旦借了,肯定是会还的。”
“咱们家要是有不急用的钱的话可以借他先应应急,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算了,我让他再去找别人借,想想别的法子。”
许晚晚拧眉沉思了一会儿。
治病是要紧事,裴砚又说这陆指导员是个不错的人,那倒是可以借,只是不知道人家要借多少。
说实话,要是借的多的话,她心里是不愿意的。
裴砚见许晚晚在认真的思考,没有打扰她,耐心的等着。
片刻后,许晚晚开口,“陆指导员有没有跟你说要借多少?”
裴砚听到许晚晚这话就知道许晚晚会借,连忙道:“待会儿他会过来,好像是——”
他的话音未落,院子门口就出现一个人影。
陆指导员到了,一身军装,浓眉,国字脸,个子不高。
“裴营长,嫂子。”
“快进来吧!”
裴砚招呼着人进来,许晚晚回客厅又拿了一张凳子出来。
陆指导员看了一眼裴砚,见裴砚冲他点了点头,有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嫂子,不知道裴营长跟你说了没?我——我想要跟你们家借点钱。”
“陆指导员先坐下慢慢说。”
许晚晚没有一口应下,而是不慌不忙,声音沉稳的道。
陆指导员坐在了裴砚的边上,看着许晚晚,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要不是家里实在能拿的都拿出来了,没办法了,也不会来麻烦嫂子跟裴营长。”
“嫂子,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也不用为难,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他已经跟熟悉的战友都借遍了,只是大家都不富裕,凑了又凑,还是没有凑够。
他也是偶然路过院子里听到院里的嫂子闲聊,说许晚晚在外面挣了大钱,认识很多有钱人,家里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好的,三天两头给孩子买点心,买玩具。
这才生出了来找裴营长两口子借钱的想法。
当然,人家不借的话他也理解,毕竟平日里自己家媳妇跟许晚晚也往来的不多,他倒是在部队跟裴砚接触的多一些。
许晚晚并不知道自己还一句话都没说,陆指导员自打坐下就在心里想了很多。
“陆指导员,你是准备借多少钱?”
陆指导员见许晚晚这么问,心里生出希望来,赶紧道:“借——借三百,不——两百吧!或者一百也成,没有一百的话嫂子你看着借就成,剩下的我再想法子。”
“可以写欠条吗?大概什么时候能还上?”
许晚晚面不改色,继续问道。
“可以写欠条的,可以写!”
陆指导员立马说,想了想,又道:“还的话两个月或者三个月。”
许晚晚皱了皱眉,本来觉得有点久,但是转念一想,他指定借了不止自己一家,就每个月的那点儿津贴,一家人勒紧裤腰带都要几个月才能凑够。
“那就三个月吧!”
说着,许晚晚起身走进了屋里,等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纸,一根笔,还有红色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