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嫂子,醒醒!”
一股大力将许晚晚从睡梦中拉出。
裴诗坐在床头,脸上写满了担忧。
天亮了,许晚晚这边一直不见起来,她做好早饭,刚准备喊许晚晚,就听到了屋里的声音。
许晚晚缓缓地睁开了眸子,眼里尽是茫然。
几秒钟过去,她眼里的迷茫散去,逐渐视线清明,看到了床畔的裴诗。
“嫂子,你梦见我哥了?”裴诗带着哭腔,问道。
她清楚的听到许晚晚喊了一声她哥的名字。
她知道,哥哥出事,最伤心的人莫过于许晚晚,他们是夫妻,许晚晚外表看着坚强,心里肯定很难过。
许晚晚坐起身,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梦到了!”
“梦到你哥躺在一块石头上,浑身是伤,周边一个人多没有。”
裴诗咬着唇,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房间门口,裴珠、裴恒手牵手站着,小嘴瘪着,眼泪要掉不掉。
“嫂子~”
许晚晚转身下床穿鞋,冷不防瞥到了门口的两个小身影。
她伸开双臂,故作轻松的温声道:“起这么早啊!过来吧,妈妈抱一抱。”
裴珠、裴恒跟两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了许晚晚的怀里。
许晚晚抱着两人走出了屋子。
裴诗狠狠的用袖子擦去眼泪,也出去了,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坚强,不能给嫂子添乱。
“妈妈,鱼回来了!”
沙发上,裴珠小手指着墙角凳子上的盆子。
许晚晚颔首,“对啊!小珠、小恒那么喜欢它们,它们肯定舍不得你们呢,所以好好的活着呢。”
厨房门口的裴诗脚步一顿。
许晚晚这话,也不知是在说鱼还是在说人,也或许是人跟鱼都说上了。
裴恒立马接话,“妈妈,小恒也喜欢爸爸,爸爸舍不得我们的,他会回来的,对吧?就跟鱼一样。”
许晚晚点头,“对呀!小珠、小恒要好好吃饭,乖乖听话,等着爸爸回来。”
裴珠、裴恒小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吃过早饭后,许晚晚将裴诗喊进了屋里。
“你一个人去?”裴诗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不行!太危险了,嫂子,你不能这样。”
“小珠、小恒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能啊!”
许晚晚说要自己一个人再去找一次她哥。
她听杜连长说过,她哥找不到的地方,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许晚晚怎么能一个人去呢。
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小珠、小恒可就爹妈都没了。
“小诗,你听我说”许晚晚的手落在裴诗的肩膀上,表情严肃,“你哥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一直等着。”
“你哥就算是死了,我们也应该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不能让他流落在外面。”
裴诗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如今家里只有我跟你,你留在这儿,好好照顾小诗、小恒,
我去找你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应该知道,而不是如今这样,什么都不清楚。”
许晚晚沉声说道。
她如今没有把裴诗当成个孩子,而是当成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信任、能托付的人。
裴诗垂着眸子,浑身无力。
许晚晚扶着她坐在了床边,“小诗,这里交给你了,告诉我!你可以顾好这里的一切,可以吗?你能做到吗?”
裴诗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睛红肿,“嫂子,我——”
“我可以!”
她说,语气坚定无比。
许晚晚挤出一丝笑容,“小诗,你长大了。”
裴诗泪眼汪汪的望着许晚晚,房间门关上了,许晚晚走了,背影洒脱。
片刻后,裴诗从床上起身,拉开房门,准备去宋冬梅家把两个孩子带回来。
昨天孩子被人欺负了,她得盯紧一点儿,免得又有恶心人的东西,来找事。
同一时间。
赵春鹃家。
贺俞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朝着院门看去。
“我儿子怎么还不回来?奇怪了!一晚上了,能有什么事啊。”
赵春鹃从厨房里端着两碗粥出来,“妈,过来吃饭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是猪啊你!男人一夜未归,你都不知道着急的,没心没肺的。”
贺俞妈骂道。
赵春鹃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肯定是部队有事,你着急也没用啊!”
贺俞妈皱眉,冲过来,“你去找人问一问,快去!”
赵春鹃站着没动,她在大院里如今可跟大家关系都不咋好,她不想去。
贺俞妈狠狠的推了赵春鹃一把,“赶紧的!”
赵春鹃没办法,只好出了院子门。
没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贺俞妈早就等着了,迎了上来,“问清楚了没?我儿子为啥没回来?”
“是不是出任务了?”
赵春鹃看了她婆婆一眼,“挨处分了!”
“什么?”贺俞妈声音陡然拔高,“挨处分了?”
赵春鹃点头,绕过她婆婆往屋里走,闷声道:“您自己应该清楚为什么挨处分。”
贺俞妈站在客厅门口,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因为昨天自己推了那孩子?
不至于吧?这么一点儿小事,就要让自己儿子挨处分?
“许晚晚不好得罪,妈,之前跟你说了,你不听,现在好了。”
赵春鹃的声音从客厅传了出来。
“你得罪人,你儿子受惩罚,满意了吧?”
贺俞妈梗着脖子,嘴硬道:“就那点小事,哪里至于,肯定不是因为我。”
“你到底问清楚了没?”
赵春鹃哼了一声,“我问清楚了,问的清清楚楚。”
“您要是不信就自己去问。”
贺俞妈皱眉,那个胖女人怎么这么小气,斤斤计较什么?难怪男人死了。
赵春鹃没有听到反驳,好奇的朝着门口瞥了一眼,收回视线,拿起碗开始吃粥。
她没本事,帮不到丈夫,婆婆惹的祸,跟她无关。
贺俞妈瞪了赵春鹃一眼,心里暗道:自己男人都挨处分了,还能吃的下去,跟猪一样,不长脑子光知道吃。
再说许晚晚这边。
一个人回到了那片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