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爷爷,不是我。”
东东眼里泛着泪花,抬头直直的望着问话的裴恩成。
裴恩成对上他水汪汪的眸子,怔愣了一下,有些心软。
“不是你,那兔子怎么会从笼子里跑到地窖你?”
许晚晚声音冷淡,听不出喜怒来。
东东快速的看了她一眼,摇头,“我——我不知道,阿姨。”
裴恩成反应很快,被许晚晚这么一问,心里对东东的那点不忍变成了生气。
这孩子明显在撒谎。
刚刚就只有他一个人来了后院,还说不知道,兔子那么小的一点儿,不可能自己把木板推开跳下去吧。
“爸,先把兔子抓上来吧!”
许晚晚提醒,裴恩成连忙点头,“好!”
他将梯子放到地窖里,然后顺着梯子下去了,不一会儿黑色的兔子脏兮兮的就被逮了上来。
将兔子丢回笼子里后,裴恩成看了一眼东东,这才开口:“晚晚,把这孩子带回去吧!”
“裴砚从谁家带来的,让他带到谁家去。”
伤害小兔子,被发现了还撒谎,这孩子也太不乖了,他的小珠、小恒可从来不这样。
他怕自己的孙女、孙子跟这孩子再接触几天,也被带歪了。
“我爸爸、妈妈不在”东东声音带着哭腔,“我爸爸把我交给裴叔叔了。”
裴恩成口气冷硬,“裴砚接手的,那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去,不行就让他这几天请假,盯着这孩子。”
东东“哇!”的一声哭了。
“我不走,我喜欢这里,我要跟妹妹、弟弟一起玩。”
“我不走!”
“那你为什么要伤害小兔子?”许晚晚问:“还有昨天那鱼,是不是你弄死的?”
东东哭声一顿,接着愈发的大了,楼上的小珠、小恒都被惊动了,哒哒哒的跑了下来。
“东东哥哥怎么了?”
“东东哥哥不要哭啦!”
小珠手忙脚乱的给东东擦眼泪。
“回答我的问题”许晚晚冲裴恩成使了个眼色,裴恩成上前将小珠、小恒抱了起来,带去了屋里。
东东一个劲儿的哭,许晚晚也不催促,耐心的站在一旁等着。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东东不哭了,知道哭没用。
他之前在家哭,他妈妈不管,他爸爸一定是会来哄自己的。
“哭够了吗?”
许晚晚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不凶,但也绝不温柔。
东东抿着小嘴,抠手指。
“为什么要伤害小兔子?昨天的鱼是不是你弄死的?”
许晚晚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东东垂着头,就是不说话。
许晚晚深吸一口气,耐心即将耗尽,“走吧!我送你回家属大院。”
说着她就伸手去牵东东的手。
东东后退一步,小声道:“因为我没有小鱼,我也没有兔子。”
都是小孩子,为什么别的小孩子又那么多玩具,还有可爱的小鱼,小兔子,他却什么都没有。
甚至妈妈也不爱自己。
“因为你没有,所以你也不让别人有?”
许晚晚反问。
心里有些惊诧,才这么大的点孩子,嫉妒心竟然这么重。
也不知道他父母在家里是怎么教他的。
“对!”东东点头,“姨姨坏,只给小珠妹妹、小恒弟弟买,不给我买。”
许晚晚问:“你既不是我的孩子,又不乖,我为什么要给你买?”
万一买了,他又把兔子弄死,倒是可怜了一只小生命。
东东瘪嘴,“阿姨欺负孩子。”
许晚晚弯腰,视线与东东平齐,“你要是听话懂事,我就让你留在这儿,你要是再敢欺负小动物,弄坏弟弟、妹妹的玩具,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刚刚那个地窖里去。”
“我不是你爸爸、也不是你妈妈,不会惯着你!”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
她捏了捏东东的小脸颊,幽幽道。
东东对上她的眼睛,只觉得有些害怕。
许晚晚一撤回手,他就转身跑进了大厅里,找小珠、小恒去了。
有了这一次,裴恩成也防备起来,对东东颇为关注。
许晚晚没再进屋,转身出了院子,去了翻译社。
赵灿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手里翻着一本书,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许晚晚。
“赵灿同志,你准备在翻译社待多久?”
许晚晚走过去,笑着问:“傅序言什么时候来,谁都不知道,董刚的头也好了很多。”
赵灿将书合上,站了起来,打着商量道:“要不你给我也分配点儿活,让我在这儿上班算了。”
“多少钱无所谓。”
董刚皱眉,板着脸冷声道:“赵灿,这里不是你玩闹的地方!”
赵灿错愕的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辜,“我没玩闹啊!我是认真的。”
“许晚晚,你考虑考虑呗!”
许晚晚嘴角噙着笑,点头,“行!我考虑考虑。”
“许姐?”
董刚急了,“她一个整天无所事事,啥都不会的人,你留她在咱们翻译社,这不好。”
赵灿听到这话,瞬间不乐意了,不服气的道:“董刚,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我怎么就啥都不会了?”
“我会的多着呢。”
“你不想让我留下,我还偏要留下!”
两人斗起嘴来,许晚晚揉了揉鼻子,默默的走开,朝着楼上去了。
徐蓉斜了一眼赵灿,她对赵灿向来不喜,这会儿听到赵灿还想留在翻译社,越发的看着不顺眼了。
裴诗乐得看戏,也不打断,津津有味的看着。
忙碌的间隙,凑个热闹,也蛮好的。
“董刚,你看不起我,我一定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的。”
赵灿丢下一句狠话,气冲冲的冲出了翻译社。
董刚蹙眉,视线追随着赵灿离开,这才收回。
“董哥,人赵同志对你挺好的啊,天天给你买房,端茶倒水。”
裴诗打趣道:“你这也太凶了!把人都气走了。”
徐蓉斜了一眼裴诗,幽幽道:“又不是翻译社的人,天天待在翻译社算怎么回事?”
“要等傅先生,傅先生回不回来都不知道呢,难不成她一直赖在这儿?”
裴诗被说,讪讪一笑,低下头不做声了。
董刚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