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妈妈，你快来！”
“它死掉了！”
四个孩子一路追了过去，小黑猫的影子没有再见着，倒是在一个小土坑里看到了一只死掉的小狗。
小狗尸体上萦绕着一些苍蝇，肚子上看着血肉模糊，血迹发黑，应该是死了好几天了。
许晚晚瞥了一眼，瞳孔微缩，捂住了小珠、小恒的眼睛，给他们转了个身。
她低声道：“别看了！该回去了。”
“妈妈，小狗狗好可怜，那么小就死掉了。”
小珠眼泪巴巴的说，小手紧紧的攥着许晚晚的衣角。
豆豆刚被许晚晚转了身，就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大声道：“许姨姨，我想起来了，这是乔乔家的小狗。”
“乔乔？”
许晚晚疑惑，“乔乔是谁？”
院里孩子挺多，她还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叫乔乔。
豆豆瞪大眼睛，看着许晚晚，仿佛是在说：你竟然连乔乔都不知道。
许晚晚看向圆圆跟小珠、小恒，她们三个也不知道，看来就只有豆豆知道乔乔是谁了。
“我带你们去！”
豆豆拍了拍胸脯，“乔乔前几天还因为小狗不见了在哭，没想到小狗在这儿，还死了。”
“许姨姨，我们应该告诉豆豆。”
说完，他就撒丫子跑了。
许晚晚心里叹了口气，扬声道：“豆豆，你跑慢点儿。”
豆豆一点儿都没慢下来就算了，反而跑的更快了。
许晚晚只好带着小珠、小恒、圆圆也加快脚步跟上。
家属大院门口右手边的第一户人家，豆豆停了下来，攥起小拳头，哐哐敲门。
嘴里还在喊着：“乔乔。”
“乔乔，不好了，你的小狗死了。”
“我们找到它了。”
一旁，许晚晚平复着呼吸，这家人她倒是从来没接触过，难怪会不会知道乔乔。
“咔哒！”一声，院门开了。
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看了一眼门口的几个孩子后视线落在了许晚晚身上。
“许嫂子？”
“有事吗？”
许晚晚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豆豆抢先道：“邵姨姨姨，乔乔在吗？”
“我们找到乔乔的小狗了。”
这时，女人身后窜出来一个跟豆豆一样大的男孩子，他一双眼睛乌黑明亮，很有神，“豆豆，你找到窝窝头了？”
窝窝头？许晚晚嘴角一抽，这个名字还真是挺朴实。
“对！找到了，你的小狗死掉了，在后院那片林子里。”
豆豆点头，还用手指了指方向，“我们刚刚去玩，碰到它了，它在一个小坑里。”
“哇~”
一听自己的小狗死了，乔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嘴张的老大，眼泪珠子不断掉。
豆豆吓了一跳，眼眶也红了，往许晚晚身边靠了靠。
“妈妈，我的窝窝头死了！”
“呜呜。”
“我的窝窝头。”
乔乔又哭又嚎，响亮的哭声惊动了不远处花坛前闲聊的军嫂。
“许嫂子，邵嫂子，这是咋了？孩子哭成这样。”
邵嫂子弯腰给儿子擦掉眼泪，嘴里道：“乔乔养的小狗死了，正伤心呢。”
“狗死了啊！”
问话的军嫂嘟囔，“一只狗，死了就死了，孩子喜欢，再买一只好了，乔乔，快别哭了。”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乔乔抬头，瞪了说话的军嫂一眼，“姨姨，你坏！”
军嫂：“……”
这孩子，自己好心安慰，怎么还骂人呢。
乔乔上前拉住豆豆的手，“豆豆，我要去看窝窝头，你带我去好不好？”
豆豆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闷声道：“好！”
两个孩子牵着手朝后面的小树林跑去，圆圆、小珠、小恒想都没想的追了上去。
许晚晚、邵嫂子没办法，只得跟上去。
身后传来几道压低的议论声。
“啧啧！家里可真宽裕，还有吃的喂狗。”
“一只狗，死了就死了，搞这么大阵仗，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怎么了。”
“邵嫂子也太惯着孩子了。”
许晚晚脚步一顿，回头眸光淡漠的瞥了那几人一眼。
那几个军嫂对上她的视线，下意识的闭上了嘴，莫名有些心虚。
乔乔哭，带动着剩下的几个孩子也哭了起来。
五个孩子站在小土坑边上，哇哇大哭。
许晚晚跟邵嫂子劝了一会儿，最后跟几个孩子商量好，挖个坑，把已经死了的小狗埋了。
乔乔眼睛都哭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抽噎着。
“乔乔哥哥，别哭了！我跟弟弟养了兔子，等下次我们把小兔子带来，你可以跟小兔子一起玩。”
小恒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乔乔的肩膀，奶声奶气的哄道。
“小兔子？”
乔乔哭声顿了一下，“好。”
他喜欢窝窝头，也喜欢小兔子。
一想到他的狗，他扭头瘪着嘴问：“妈妈，小狗为什么会死啊？”
邵嫂子拿着铁锹，摇头，“我也不知道。”
“许是——许是从家里跑出来，没有吃的，又找不到回来的路，饿死了吧。”
小狗身上明显有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但这太残忍了，她没办法跟儿子说实话。
许晚晚神色微暗，眸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下压。
一行人回去的路上，小珠、小恒、圆圆、豆豆都在安慰着乔乔。
邵嫂子扛着铁锹，跟许晚晚搭上了话，她状似不经意的问：“听说前阵子许嫂子帮吴嫂子带了几天孩子？”
许晚晚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对！”
“那孩子看着挺乖的，应该不难带吧？”邵嫂子道。
“还行！”
许晚晚回答，不知邵嫂子问这话，是随口一问，还是有别的意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到了家属大院的前头。
花坛前，几个正在说话的军嫂看到她们回来了，闭上了嘴。
看来是在说她们了，许晚晚心道。
到了家门口，邵嫂子领着自家情绪低落的儿子回去了。
许晚晚则带着剩下的四个孩子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等经过王小丽家门口的时候，王小丽婆婆正站在外面，冲许晚晚笑笑，对豆豆道：“豆豆，该回家了，你姑姑来看你了。”
豆豆一喜，“姑姑来啦！”
他嘿嘿笑，“小珠妹妹、小恒弟弟，圆圆，我先回家看我姑姑了，咱们晚点儿再玩。”
说完，人就跑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