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秋雅,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她看着自己的这些同学,突然发现,他们的面孔上,写满了市侩。
她清楚记得,在场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过贺卓的帮助。
就像是那个,胸口长护心毛的张帅,孩子两岁的时候,被诊断出白血病,五十万的医疗费缺口,是贺卓给补上的。
然而,去年贺卓遇到此生最大的难处,问大家寻求帮助的时候,张帅却把自己腰间的宝马车钥匙藏起来,说自己浑身上下,只有三百多块钱。
别说是给贺卓借了,便是贺卓借给他的那五十万,张帅都绝口不提还的事情。
而今天,张帅更是说,贺卓死了也活该,问他们借钱,简直是不要脸的这种话。
秋雅心里憋闷的难受从水中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在场所有人,淡声道:“我有事,就先走了,下午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同学聚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以后也没必要再参与了。
袁定致见她要走,立即站了起来,劝拦道:“秋雅,别急着走呀,我今天可是带了几瓶90年的罗曼尼•康帝葡萄酒,味道非常棒,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秋雅是当初班级的学习委员,同时也是他们初中时期的校花。
可以说是,除了贺卓和袁定致以外,最受欢迎的女同学。
初中时期,大家都还是情感青涩的少年少女,虽然已经有了互生爱慕的男女之情,但对于绝大多数优秀的学生来说,这个时候谈恋爱,还是为时过早。
而且,那个时候,秋雅的眼睛里,都是贺卓,也让袁定致,感觉到有些无机可乘。
再后来,大家渐渐疏于联系,各自结婚。
等到他时隔多年,再次见到秋雅时,秋雅已经嫁为人妇。
然而,再次相见,他对秋雅的心思,却是丝毫未减。尤其是听说,秋雅现在婚姻并不幸福,秋雅的老公是个草包,想亲近秋雅的心思,就越来越重。
今天的这个同学聚会,其实就是袁定致为了见到秋雅而发起的。
他这半年来,私自约秋雅出来见面了好几次,都被秋雅给婉拒了,这才迫不得已,用同学聚会的名头,把秋雅给约出来。
他今天好不容易见到秋雅,更是见到秋雅穿比基尼的样子,后面可是有许多部署和安排,如何肯让秋雅提前离开?
秋雅看了眼袁定致,摇头道:“我真的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事要回去处理,你们玩吧,不要管我了,我就先走了。”
袁定致急了,黑着脸道:“不走行不行?”
整个月牙温泉池的气氛,一时间僵硬起来,每个人似乎都察觉到了,袁定致的不愉快。
秋雅没有过多考虑,再次道:“真的要走,告辞了。”
袁定致语气拔高了几个分贝,沉色呵道:“你这是几个意思!”
秋雅脚步一顿,回头看去,便见袁定致似乎发火了。
一个女同学见状,从池子里站了出来,拉住了秋雅,劝道:“秋雅,既然出来了,就算有事,耽搁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嘛。
你要真现在走了,那多扫兴的。真要回去,等下午吃过饭后也赶得上嘛。”
“是呀是呀,秋雅,别急着走了,多扫兴呢。”
“秋雅,90年的罗曼尼•康帝葡萄酒,一瓶可是要十几万呢,定致是知道你喜欢和红酒,专门从国外给你带的,你可不能浪费了定致的一番心意。”
一众同学七嘴八舌的开始挽留劝阻起来。
秋雅站在原地,表情有些犹豫。
袁定致神色稍缓,道:“这样吧,秋雅,既然你有事,咱们就不泡池子了,现在就去吃饭。
等吃过饭,你要是真想走,我亲自送你回去,好不好?”
所有人在这时,都齐齐看着秋雅,秋雅只能微微叹息,点了点头。
韩九麟同刑天叶昭灵三人一起从悍马车上下来,全德庄的工作人员立即迎了上来,问道:“先生,女士,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韩九麟几人气质不凡,让本就彬彬有礼的工作人员更加小心对待。
叶昭灵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袁定致你知不知道在哪?”
那位工作人员没有思考,很快便如实答道:“小袁总啊,他们刚才从温泉那边泡完,到餐饮楼不久,现在应该刚开始吃饭吧。”
袁定致身为二流家族的公子,本身自己也经营一个公司,又经常来全德庄这边消费,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
叶昭灵点点头,来到韩九麟面前,道:“先生,在餐饮楼。”
韩九麟抬头看了眼全德庄餐饮大楼,目光闪烁,也不知想些什么,片刻后,颔首道:“带路。”
叶昭灵转头对工作人员轻轻笑道:“麻烦你了。”
那工作人员看着韩九麟发了一会呆,回过神来后,忙是点了点头,前边带路向餐饮大楼走去。
三楼某豪华包间,可容纳十八人同时就餐的大圆桌上,此时摆满了珍馐美味。
菜似乎刚上不久,袁定致秋雅等人,还没怎么动筷子。
等服务员把酒给每人倒了一小杯后,袁定致提杯开怀大笑道:“今天又是我们一年一度的同学聚会,让我们大家碰一杯,祝我们同学情谊,永远长存。”
以前的同学聚会中,有贺卓在场的情况下,这种组织大家聚会,领导大家喝酒的事情,可轮不到袁定致。
因为那个时候,全班同学都是以贺卓为马首是瞻,根本没人听他袁定致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贺卓死了,他袁定致,就是这群同学里面,最有身份的那一个。
所有同学,全都站起身来,各自举杯。
便是秋雅,在这个集体碰杯的时候,也不好特立独行,合群的跟着大家一起碰杯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的话匣子渐渐地就又打开了。
只不过,没聊多久,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竟然又把话题,引到了贺卓的身上。
张帅的酒量有些差,喝了两杯90年的红酒,就红了眼,迷了眼。
他笑呵呵的站起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包间里面。
贺卓当时就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站在那里,对我们低声下气,祈求我们向他施以援手。
定致最后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