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哭了，承认别人比你优秀，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来，嗑点瓜子吧。”
在耶罗刹几乎要“大哭”的瞬间，姬无双拿出了一把瓜子递给他，后者呆呆回望，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真给我？”
“对啊，拿着吧。”
耶罗刹犹犹豫豫地接过瓜子，又听姬无双道：“吃吧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耶罗刹到了嘴边的瓜子都吓掉了。
啥？！
姬无双要杀他！
“你你你、你要弄死我！”
“不是弄死，是送你上路。”姬无双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毕竟你留在我这一点贡献没有，纯粹是浪费我的瓜子，你知道沧沅天道为什么不弄死你这个外来的魂魄吗？”
“为、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啊，因为给我面子！”
沧沅天道：【……】行吧，你说是就是。
耶罗刹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姬无双眉梢一挑：“不信？沧沅天道，给他凶一个！”
沧沅天道果然降下了纯黑色的寂灭之雷，不偏不倚，恰好劈在耶罗刹的身边。
耶罗刹：“！！！”
不是！
你来真的啊？
差点魂飞魄散啊！
姬无双笑眯眯抬手招了雷云，“哎呀不好意思劈歪了，你站稳了，我们保证一次把你带走，不会痛苦的。”
耶罗刹对上姬无双美丽却格外冰冷的双眸，浑身鸡皮都起来了，“你你你、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还跟着你从坤灵一起过来，你就这么狠心？”
姬无双轻叹道：“不是我狠心啊，而是你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不是你今天突然出现，我都差点忘了你这只老鬼了，养你太费瓜子了，总不能天天让你吃白食吧？我的身边不留废物。”
耶罗刹差点要哭出来了：“不不不，我不吃白食也不是废物……我是道文师！”
“我知道啊，但我也是啊，所以我不稀罕道文师，反倒是你魂魄强悍，如果送给沧沅天道，它还能给我点好处呢。”
“#%#@%@”
眼瞧着第二道雷霆也要落下，耶罗刹为了活命只能豁出去了。
“等等！”
这两个字，喊得都要破音了。
“等什么？”
“你虽然是道文师，但我看过你做傀儡的手法非常生涩，想必你只是知道如何感应道文，但对运用道文并不清楚吧？”
“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教你！”
道文师并无“师门传承”一说，因为“道文”是可以相互“吞噬”的，道文想要成长，最快的捷径就是吞噬别的道文……
例如姬无双当年拯救扶方仙子的时候，就曾吞噬了扶方仙子身上的道文枷锁。
所以教导别人道文之法，就等于自掘坟墓，万一对方懂了能破解你的道文，一口就把你嘎嘣脆了呢？
在真正的大世界之间，真正的道文师要么身边护法无数，守护一方天地秩序；要么就是隐姓埋名，平平一生；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最后一条道路……
成为别人的养分。
当年耶罗刹被暗算，未尝没有这种原因。
“真的？”
“真的！”
耶罗刹是看出来了，姬无双可能是这沧沅天道的亲闺女吧？这宠得都要没边了……寂灭雷霆的雷云，都像小狗一样被姬无双撸着玩，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本来是想好好养一养魂魄，将来找个机会偷溜的。
现在在沧沅天道的眼皮底下，怕是溜不掉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选择。
“那行。”姬无双突然笑了，笑容非常灿烂，“我也不占你的便宜，等我傀儡术精进了，给你炼制一副新身体，让你回去复仇。”
耶罗刹默默看了看那瘸了半条腿的魔游：“……”
靠姬无双的傀儡复仇什么的，耶罗刹都不敢奢求。
设想一下，他若是顶着这么一个长短腿泥娃娃的身体回去……会被人如何嘲笑啊？
但姬无双都开口了，他也不能拒绝。
“哈，哈哈，那就谢谢了。”
“不谢，不谢。”
“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现在？这么着急？”
“咳咳咳，毕竟明天我就要正式开课了，还是先打打基础。”
“成，那就开始吧。”
……
比起白泽兽神，耶罗刹绝对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师父。
白泽兽神只是将“道文”烙印到姬无双的识海中，但每一种“道文”代表的法则、衍化等等，都需要姬无双自己去参透。
姬无双努力了这么久，也只能做到最“基础”的理解，例如召唤召唤雷霆、风雨、山岳、移山填海等等简单的手段。
但耶罗刹虽然人噶了，却可以跨越虚空，凭空衍化阵法，传递传承，蛊惑人心等等。
两人虽然都是“道文师”，对道文的理解却是两个既然不同的阶段。
“哎呀！别紧张哈……下次会更好……”
“咳咳咳，一点小失误而已，莫慌！”
……
“呃……或许你可以放开一下你的想象力？莫要直来直去的？”
……
“胆子大写不是让你这么大啊！你是要一下把天空捅个窟窿吗？”
“狂野一些不是这种狂野啊！救命！”
……
“姬无双！你的手是有自己的想法吗？”
“@#￥%#@%￥”
……
耶罗刹嗓音越来越大，甚至带着一点歇斯底里在里面。
若是空空仙尊和普济道人在这，一定会握着耶罗刹的手，和他发展出“战友”的友谊。
这二人，一人是姬无双在坤灵大陆的“炼器师父”，一人是姬无双在天澜大陆的“炼丹师父”，都曾备受煎熬，毕竟只有教导过姬无双的人，才明白姬无双的“手残”有多难搞。
这滔滔不绝的“吼”声，听得小院外原本闹作一团的几小只们都闭嘴了，但它们不开口说话，不代表他们不想看自家主人的热闹。
从小白夜和小凤炼开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扒拉在门缝上拼命往里面瞧。
就连石狮子和魔游也一起撅着个大腚，饶有兴趣看着那被耶罗刹骂得狗血喷头的姬无双。
魔游更是差点乐得嘎嘎出声。
灭哈哈哈，姬无双啊姬无双，想你堂堂不灭剑尊也有这天？
果然剑修就是直肠子铁憨憨，哪里能做道文师？
只有小圆圆对姬无双非常心疼，哎，看来阁下说得的确没错，她对“灵修”一窍不通啊……但即使“一窍不通”前辈还在不断努力，太感人了啊！
看来她要好好努力，以后好保护阁下！
……
姬无双老老实实挨了一整夜的骂，第二天拖着虚浮的步伐去上课了。
虽然被骂得惨了些，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她现在已经让“道文”离开她依旧保持运转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姬无双和华圆圆一起到了落星台外，这才发现四周的氛围非常安静，奇怪，荀衢那几个小子竟然这么乖？
等姬无双踏入落星台才发现，并非荀衢他们乖，而是有大佬坐镇呢。
姜兆阳一袭绛紫色的神袍，稳稳站在星辉之上，不远处的小鸡崽们挤成一团，个个耷拉着脑袋，眼皮子都不敢动一下。
看着神威湛湛的姜兆阳，姬无双不解道：“兆阳神君？您怎么来了？”
姜兆阳满眼复杂地看着姬无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姬无双一脸莫名。
“您有话直说？”
“姬先生，泰然学宫和谦岳学宫的人说，要我们掌宫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掌宫处于闭关之中……”
“泰然学宫和谦岳学宫？”
“嗯。”
姬无双更不解了：“他们找掌宫要什么说法？掌宫正闭关呢，没得罪他们吧？”
“……咳咳……掌宫是没有，但是其他人有……”
“谁啊？”
姜兆阳就这么紧紧盯着姬无双，后者福临心至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说我？”
姜兆阳点点头。
姬无双顿感冤枉：“我干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啊，我连上明学宫都没离开呢。”
姜兆阳轻叹一声，把手里的传讯符放出来给姬无双听。
——“上明学宫你们卑鄙无耻！竟然设下如此歹毒的计谋！用如此歹毒的符宝！查隐白！给老子滚出来！查隐白！老子和你没完！”
——“查隐白你这个阴险卑鄙的糟心货，哕……你胜之不武你……哕……”
姬无双眨眨眼：“这是……”
姜兆阳轻叹道：“是您的万里臭臭符。”
其实若是荀流和箫闾也在，姜兆阳是不会来找姬无双的。
但现在两人的青鸟和吞雷兽都在晋阶，而他的契约者又浪得没边找不到人……他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应付不料泰然学宫、谦岳学宫的神君们。
好家伙，加一起五、六个呢。
双拳难敌四手，打不过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