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冯氏也道:“是啊,老二媳妇,娘去城里看过那些绣娘的绣品,虽然精美,但跟你比起来却少了分灵气,不如你就把绣好的拿出去卖,也无所谓赚多赚少,只要别辜负了你这手艺就好。”
毕竟李七巧的亲娘就是个绣娘。
这门手艺确实难得,冯氏也不舍得她只蹉跎于,打发时间上面。
“嗯嗯,嫂嫂,拿去卖吧~”小糯宝坚定点头。
看着小姑子萌化人的眼神,李七巧也没啥犹豫的。
“好,那我这几日绣些什么,就拿去城里碰碰运气。”
待李七巧忙活了小半个月,绣出了四幅绣图后,本想着不过是碰碰运气,未必卖得出去。
谁知刚一进城,把绣品一亮,就立马围过来不少人。
一下子四幅绣品,全都卖光了。
李七巧欣喜极了,正要回家去抱抱小姑子,这时就见一个衣衫整洁的老者,遗憾地拉住了她。
“我看你方才那几幅绣图,用的都是苏绣的技法,且绣风灵动精巧,又绣了江南一带二十年前盛行的,平沙落雁,你家里可是有江南人士。”那老者问道。
李七巧一听,赶忙回道:“我外祖父母曾在扬州一带开过绣坊,后来家道中落,辗转到了云城,我娘以前还做过绣娘,正是她教会我这苏绣手艺,出来卖丑了。”
那老者一听到扬州,微浑的眼睛顿时亮了下。
“我也是从扬州来的,咱云城是北地,扬州的可不多见,这么说也算是半个老乡了。”老者有些止不住的喜悦。
说完他摇摇头:“只可惜我方才来得晚了,没买到你的绣品。”
李七巧抿唇笑了:“这有何难。我再回去绣上几幅,到时还会拿到城里来卖,您若是不嫌弃,可把家住何处告知与我,我亲自上门给您送去。”
老者看她这般有耐心,也顿生好感。
于是索性便道:“要不这样好了,正巧半个月后,我孙子就要有百天了,那时我会宴请亲朋乡邻,正缺一副百日宴图,想挂在大堂内。”
“你若是肯,那这活计我便交给你了。一副百日宴图,我先给你五两银子做定,待绣好了,再给十两,你看可好?”
像这种宴图,李七巧平日里也知道怎么绣。
只是她没曾想,对方一下子就能给出十五两的价格,她顿时红了脸颊,喜地直点头。
老者看着和善,虽衣着不显,但却也很是大方。
这就掏出五两银子,很是信任地交给了李七巧。
回去后,家里得知李七巧竟接了这门生意,都不由替她高兴起来。
毕竟这可是十五两。
换做以前不知家里要赚几年呢。
李七巧也不藏私,一见到冯氏就先把五两交给了她。
冯氏却也爽快,她晃晃头道:“这银子是靠你自己挣的,家里银钱也够用,你也不必上交,自己揣着吧。”
一副十五两的绣图,李七巧可是不敢怠慢。
自打接下这活计,她便夜夜点了油灯也要绣。
糯宝看她辛苦,可惜又不能帮到她啥,于是就趁着李七巧忙活事,偷摸拿了贡品,哄着侄子一块吃。
帮二嫂哄哄春哥儿,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一晃过了不过八天,离约定好的日子还早了七天,李七巧就早早把百日宴图给绣好,拿到城里去送了。
眼见这绣图精美,老者立马补齐了那十两银子。
本以为就此就算完事儿,不成想,待老者孙子过百天时,李七巧的绣图竟被其他人看中。
看着如此栩栩如生的绣品,宴会上的宾客们,还都以为是城里的一品绣坊定制的。
待老者说出此物为李七巧所绣后,宾客们不由都看向李七巧,给她看了个脸红。
“手艺这般精湛,我家老太太过六十大寿时,也想要一幅这种绣图。”一位妇人着急道。
另一个男子也点点头:“的确不错,只怕就算是一品绣坊的绣娘,也没这个水准啊,若是能为我家绣上一幅摆在客堂,价格都好说。”
才一会儿的工夫,李七巧便接下了六七单生意,那老者怕她有所错漏,还拿来纸笔,为她一一记下。
待临走时,老者看李七巧是个稳重可靠的,便道:“我在城中开了家胭脂铺子,若是你以后还有绣品要卖,不妨拿到我的铺子里挂着,也免得你再在街上摆摊露面,也属实不大方便。”
李七巧这才知道,原来老者就是香留坊的杨老板。
香留坊在城中,那是数一数二的胭脂铺,自己的绣品挂在此处,定能卖个好价钱。
而香留坊也可以绣品为噱头,引来新客,如此一来,两相便宜,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于是李七巧也不犹豫,这就点头应下。
回去后,待把此事跟冯氏一说,姜家上下都高兴得不行。
“这也算是门长久生意了,竟来得这么顺利,弟妹真是厉害。”姜丰年笑着道。
“要是没有小姑子,提醒我把绣品拿去城里卖,我还遇不到杨老板,更别提接下今天这几幅绣品了。”李七巧越想心里越美。
她忍不住俯下身,对着炕上的小糯宝,就是一通亲。
等到夜里,李七巧悄悄把那十五两银子拿出来,放到小糯宝的手心里。
“不是让你自己留着吗,咋又拿出来了。”冯氏一愣。
李七巧红着脸笑:“这银子可是小姑子帮我赚的,就给她做小体己吧,全当是提前为她攒嫁妆了。”
小糯宝一听,也很给二嫂面子,小手一缩,这就收进了被窝里。
“行,乖宝儿你自己收着吧。”冯氏忍不住笑:“这十五两才是个开始,咱家的银子啊,娘都好生攒着,将来那些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