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谁家在城里的亲戚,暂时宿在乡下,闲着没事过来跟着起哄了?”老李头犹豫道。
姜丰年果断摇头:“不能,谁会这么闲,况且,按我娘说的,那十来个汉子都细皮嫩肉的,总不能是谁家亲戚扎堆来吧。”
村长琢磨了一会儿,也没弄明白,
他忍不住咂巴了一口烟锅子,不过倒想明白另外件事。
“我这几天细想想,总觉得咱这难来得突然。”村长眯眼道:“其实自打咱村的坏话到处传开,我就觉得不对,就算人们再怎么爱传瞎话,但能传得这么厉害,也肯定少不了是谁在背后作梗,故意带的头。”
人心复杂,如今大柳村日子过得好了,嫉妒的人自然多。
要是有一两个在背后坏他们的,故意胡乱传话,激得大伙对大柳村群起而攻之,这也不是没可能。
听罢,老李头顿时就急得脸红:“他奶奶个腿儿的,肯定是那张范建干的好事儿!那天就他、西山村那个,还有青泉村里正三人来了,青泉村里正为人没得说,肯定不是他,那就只剩张范建和西山村那老东西了!”
刘婆子也气:“张范建那天就不忿,定是对咱怨恨在心,回去后报复咱,故意传的瞎话。”
“这口气咱可忍不了,我这就带上些乡亲,去张家村找他算账!”老李头急性子,已经拔腿往外冲了。
不过就在这时,小糯宝却从屋里跑出来,嫩声叫住了老李头。
“李爷爷,莫要着急。”小家伙晃着小脑袋瓜,宛如一个拨浪鼓。
“不是张范建,他没那个胆子~”糯宝又补充道。
闻声,大伙都忙朝小糯宝看去。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西山村那个?”老李头惊讶。
小糯宝依旧摇头。
就在方才,她已经观想了一番,探出了今日村口之人的身份。
此番大柳村究竟为何被冤,背后之人图的是什么,她也搞得清清楚楚了。
未等小糯宝再解释,冯氏心思细,便道:“也不会是西山村村长,他那个人虽然贪小便宜,但也勉强算是个老实的,而张范建人怂,也不敢轻易惹我家糯宝。”
姜丰虎跟着点头。
去年,他陪着媳妇回西山村娘家时,那村长看李七巧难得回村,还送了小半篮子山樱桃过来,不至于坏到这地步。
“既不是他们,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咱村平时,得罪了啥人。”刘婆子奇怪。
冯氏想起今日村口最后听到的话,威胁要他们交出萝卜种子。
“我总觉得,今天闹这么一出,就是冲着那波斯萝卜的。”她低声嘀咕。
小糯宝点了点小脑瓜。
还是娘聪明。
“是冲着咱的萝卜来的!”她迈开短腿,哒哒哒走过来,跨坐在小板凳上:“他们之所以闹大,就是为了吓唬咱们,好让咱家扛不住折腾,又觉得愧对村里,迟早交出萝卜种子来。”
大伙的眼睛睁得老大。
“真是不要脸,到底是在背后捣鬼!”老李头攥拳。
小糯宝这一次,卖了个关子,故意不说。
毕竟,此人确实德高望重,又不缺吃穿起,说了不仅大伙都觉得难以相信,外村的更不会知道,自己多日来的愤怒皆因此人而起。
“放心,糯宝有法子揪出此人,让他干的丑事在所有人面前,都露出来。”小糯宝咬紧小白牙,哼哼道。
冯氏他们顿时来了精神,想都像看小祖宗似的,看着糯宝。
“都需要做啥吗,告诉村长爷爷,我这就找人去办。”村长开口道。
小糯宝看着大伙,这一脸焦急上火的样子,小脸儿忽的笑开,“那就请村长爷爷,带人把我家那头驴,给分了吃肉吧,等吃饱喝足,三天后,我请大家看场好戏!”
……
姜家的驴说来也是可怜,好端端的,受了无妄之灾,愣是摔死在村口。
有了小糯宝发话,村长便也不再愁着此事,赶忙带人把驴抬到姜家门口,这就开始磨刀霍霍了。
一听说姜家要请全村吃肉,乡亲们的心情也都好了不少。
一个个丢下农活,赶来帮忙,每家都分了十多斤的好肉。
盆里的驴肉油光光的端着都直压手,妇人们笑得快合不拢嘴,一边闲唠,一边又给那下水分了。
至于那张老驴皮,就被吴大夫给笑纳了。
他药材房里的阿胶用完了,一直还没顾得上买,这下有了驴皮,能自己个儿熬了,熬完还想给那老张头送一些。
傍晚,大柳村炊烟袅袅。
满村都飘着喷香的驴肉味儿!
爆炒、炖煮、熬汤,各家各户咋吃的都有。
眼下日子好了,有了好东西大伙也舍得敞开肚皮吃,待吃饱喝足,妇人们坐在大柳树下唠嗑,汉子爷叔们便在田间说笑。
一些孩子捧着圆溜溜的小肚,到处逗猫惹狗。
小糯宝坐在门口,晃荡着短腿,笑眯眯地看着这一派悠哉之景。
全村乐乐呵呵,红红火火,这样的日子真好。
而她,也绝不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份美好。
小糯宝拿定了主意,仰起小圆脸,看向冯氏:“明早,让大锅锅去找一趟田知县,有个事要他帮忙。”
“再让二锅锅,去张家村,把张范建叫来吧。”小糯宝眯了眯眼,奶声哼哼:“让我再准备准备,反正有场好戏,很快咱就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