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欢喜坏了,跪谢过后,又忙跑到司地署,去买属于自己的地了。
等捧上墨印未干的地契后,又是一顿泪流。
梦想了大半辈子的事,终于能实现了!
而与此同时,其他一些手握大量庄子的朝官,如今也都在家瑟瑟发抖。
裴老他们的性命,是拿全部的庄子换的?
显然,国师对他们占地不满了啊。
今日错的是裴老等人,可弄不好改日,刀子就要悬在他们身上了。
现在卖起码能卖出钱来,总好过像裴老他们,白白交给朝廷的要好。
于是占地最多的几家,都着急抛售土地,手里就留八、九个庄子,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市面上一下多了不少庄子,有钱人家赶紧去买。
为了控制占地,穆亦寒又下了旨意,每人名下庄子不得超过三个。
正好,挨着姜家庄子的两处庄邻,正在吆喝售卖,姜家就干脆一块收走。
反正别的有钱人买,也是买。
他们不买白不买。
家里一下子又多了俩庄子,当然是由丰虎来打理。
姜丰虎很是高兴,“我就爱和地打交道,庄子就算再多,我都不觉得累。”
冯氏笑着瞅他,又道,“话虽如此,但咱家也不贪多,就这些够种就行,咱可不能学那些贪得无厌之人,成天只想占地,到头来坏了京中风气。”
姜丰虎也知道这个理儿,嘿嘿道,“娘说得对!而且,咱的新庄子等来了佃户,咱给他们最便宜的佃租,不能委屈了人家的血汗!”
小糯宝才从宫里回来,刚一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这话,不由眼睛笑成了月牙。
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姜家做人做事,都凭着良心,处处为善,所以才能有今天这红火日子啊。
虽然娘总说家里是有了她,才有了这富贵。
但试想想,若非娘那日心善,把她救下,她又怎么把福气带到姜家,而不是张王李赵家?
想到这儿,小胖丫的心里被热乎填满,呲着小白牙,就扑向了娘和二哥。
“娘,咱家买新庄子啦?我要去看要去看~”小糯宝笑嘻嘻道。
冯氏眼睛一亮,搂住闺女就亲两口,“乖宝从宫里回来了,好好好,等吃完晌饭,让你大嫂在家看家,咱们一块去看新庄子。”
晌饭,端上来一大碗“小猪盖被”。
豆角和排骨被大豆酱炖得软烂,色泽也可鲜亮,上面的面饼子更是宣软,浸满了肉香汤汁,夹起来让人连筷子都想嗦干净。
再配上一道爽口的土豆丝、一道拌三丁、一人一碗瘦肉粥,吃得小糯宝打了饱嗝,还赖在饭桌上嬉皮笑脸,舍不得下来。
吃过午饭,休息片刻,冯氏这就带着小糯宝,还有丰虎丰景还有丰苗,去了城北的新庄子。
小糯宝跳下马车,就背着小手,蹦蹦跳跳地到处视察,看着很是高兴。
冯氏跟在后面,“闺女啊走慢点,这地上还有雪没化开的地儿,小心摔着。”
姜丰虎眼睛黑亮,打量着新庄子的一切,自己的农家“版图”,可又扩大了!
两处新庄子紧挨一起,原本的佃户被原主散了,眼下空荡极了。
此处和姜家之前的庄子很不一样。
先前的庄子,放眼过去全是田地,地垄整齐排开,只在庄稼前有一排农屋,农屋还盖得都一般无二,看着没有什么生机,更没有农家的趣味。
而新庄子,房屋不多但盖得用心,有条小河弯曲穿过庄子,到处都有农人最爱的老槐和杏树。
庄稼也是左一块右一块,排得虽杂乱无章,但却更有乡下气息,仿佛这才是农人真正用心住过的地方。
小糯宝看着这里,猛然有种熟悉感。
好像他们大柳村,也和这里差不多呢!
不等小家伙高兴吆喝,冯氏就被一种久违的乡情,忽然击中了胸口。
“老二,娘咋看着这个庄子,和咱村的布局,有那么五六分像呢。”冯氏愣神道。
丰虎揉揉眼睛,指着前面的老槐树道,“娘,那颗槐树和咱村口的几乎一样,也是长得歪了脖子,上面还有一个老鸦窝!”
说起村口的大槐树,那可是全村“情报”的汇集处。
“还说呢,从前娘最爱在那边和咱村妇人们唠嗑,刘婆子只要差事做完了,就拿个马扎跑那一坐,嘴里的唾沫星子经常能喷大伙一脸。”冯氏笑着笑着,眼前又有些酸了。
难得的熟悉感,让姜家人都心头发热,好似看着这庄子,就能解几分乡愁了!
小糯宝拍着小胖手,蹦蹦哒哒就跑过来,“娘,那咱就给这庄子,起个名字吧,也好和其他庄子区分啊~”
冯氏一想,抹抹眼睛干脆道,“要不,就把这俩庄子合并,叫它小柳庄!”
大柳村的替身,叫个小柳庄,丰景和丰苗懂了娘的用意,赶紧用力鼓掌。
“好名字好名字!”
“就叫小柳庄了!”
就在大伙正点头时,一道和善的笑声从不远传来——
“这才刚买完庄子,就连名字都想好了,快让我这个庄邻来听听,起的什么好名字”
吴夫人戴着抹额,披着一件深褐的斗篷,笑吟吟地朝这边走来。
冯氏回头一看,赶忙上前迎她,“吴夫人你怎么在这儿?刚才你说庄邻,难不成你也买了附近的庄子?”
吴夫人拉了拉她的手,又笑着点头,“那可不,今早刚弄完契书,我家一直都没个庄子,今日一下子买了俩,就在你家南边一些。”
“我家那书呆子俸禄低,偏生京郊庄子炒得极贵,从前都不太敢问价。”吴夫人露出痛快之色,“多亏了有国师出手,惩戒了那些占地的老蛀虫们,他们手握几十个庄子,眼下抛售为了低调,都把价钱压了下来,我这才一咬牙,可算是拿下了两个。”
小糯宝看到人多热闹,眼睛晶晶亮,就伸手跑来要抱。
“太好啦吴夫人,那咱们以后可以一起在庄子上聚,小司命呢,快让我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