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觅眸光一凝:“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炼生魂,需在人还活着,并且是魂魄齐全的时候,用某种特定的邪术,强行将三魂七魄引出体外,最后用容器接收,最后就可以带走。”
“可是。”
她声音有些艰涩,“这样的邪术,应当早就失传了啊……就算重现于世,掌握的人必定只在少数,我很怀疑这次和十几年前的案子是同一个凶手,但问题就是,09那起案件之后,凶手便再无动静,为什么近期又会重新出现?”
盛新月沉声道:“我并不认为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人所为。”
她突然看向何觅,目光灼灼:“你是生无常,对鬼魂拥有着天生的管控权,试着召一下陈术的魂魄,看能不能将之抢回来。”
何觅点点头。
众人后退几步腾开场地,只见何觅从包里拿出三柱香,点燃插在地上,另外又抽出一张符纸,轻轻抖动一下,一点火星亮起,符纸顿时自燃!
“咕噜……”
何觅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她两眼闭起,再睁开时,眼中已只余眼白,看上去格外诡异。
而她手中的那张燃烧的符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条近乎透明的锁链,盛新月一眼便认出,这锁链与谢必安和范无咎每次现身时手中拿着的锁链别无二致。
勾魂锁。
何觅头微微垂着,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脚下踏着看似凌乱实则玄妙的步伐,不发出任何声音,随机出现在院子的某一个角落。
更要命的是,她今天还恰好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这样的场景下,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谁才是鬼。
“她,她这是……”
陈建国坐在地上,神情愕然。
“嘘。”
马东远将食指竖在嘴边,压低了声音,“都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发生了这样大的案子,怎么会没有人管呢?”
陈建国这才明白过来,顿时热泪盈眶,当即调整了姿势双腿跪地就要给众人磕头:“谢谢,谢谢恩人……”
沈问枫几人连忙扶住他:“陈叔叔,我们来就是为了帮您的,这也是我们的职责,同时这起事件太过恶劣,幕后之人定是罪大恶极之徒,就算您不说,我们也是断不能容的。”
陈建国抹了抹满脸的眼泪,眼中不由得浮现希冀的光。
陈术死后,他一开始是想要相信警察的,可是案情迟迟没有进展,再加上村里流言纷纷,并且还有类似的案子在前,他和妻子便再也坐不住了。
这段时间各种情绪一直都纠缠着他,几乎将他逼疯!
他和妻子找了那么多的大师,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只要是那些人说的方法,不管是多离奇,他们都愿意试上一试!
可实际上,他们又何尝不知道那些大师多是浑水摸鱼之徒?
只是想要骗钱罢了,但是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
如果不能为陈术做点儿什么,那天天待在家里等消息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万一呢?
万一这些大师中还是有一些真本事的,说不定就能把陈术的魂魄召回来,他也好再和儿子见上一面,也好亲口问问,到底是谁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他们一直本本分分的生活,到底招谁惹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盛新月等人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地上的三柱香即将燃尽,可是何觅似乎还是完全没有任何发现。
“不……还是不行吗?”
陈建国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充满希望,到现在,又逐渐化做失望,甚至出现了绝望。
那三柱引魂香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何觅手中符纸化成的勾魂锁也瞬间消散,她身子一软,悄无声息地倒了下来。
盛新月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她扶住:“还好吗?”
何觅躺在她的怀里,嘴唇苍白地摇摇头:“没有,现在完全可以断定,陈术的魂魄绝对是被人用某种手段藏起来了,我根本找不到。”
何觅是生无常,说白了,除去是活人这一个不同点,她能行使的权力,丝毫不亚于阴间的正常无常。
无常的职责就是将天地间的游魂带回阴间,因此基本没有魂魄能够逃脱他们的抓捕。
可是现在,陈术才死了没两天,天地间已经完全没有了他魂魄的影子!
“但是我还发现一件,有些奇怪的事。”
何觅脸上闪过困惑,“我刚才隐约好像觉得,这个院子里,有好几道厉鬼的气息存在,甚至还有几个应该是红衣,但是当我想要认真探查一下的时候,那几道气息又消失了……”
“……”
盛新月默默将她放到地上,“可能是你感觉错了吧。”
何觅用手撑着地面,面上闪过对自己的怀疑:“可能……真的是这样?”
她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喃喃自语,“应该真的是我感觉错了吧…不然这气息怎么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的呢……而且一次性还是好几只厉鬼,甚至还有红衣,要是这样的情况出现,那阴间肯定早就发现并处理了,也轮不到被我发现……”
盛新月用笃定的目光看着她:“对啊,所以说肯定是你感觉错了!”
在自我和他人的双重pua下,何觅终于成功被说服:“是这样没错了。”
盛新月呼了口气。
连忙在暗中摆了摆手,让秦微那几只藏好一点。
这里天机堂的人这么多,并且还都是有真本事的,被发现虽然也可以解释,但是也要耗费不少口舌。
其他人倒还好说,尤其是有个聂通远。
盛新月可不想跟这老头继续掰扯一堆有的没的。
陈建国面如死灰:“所以……我儿子,是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我们到底招谁惹谁了,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我的儿子,我们家可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啊!”
“辛辛苦苦将孩子抚养到这么大,我们虽然出身农村,却也盼着孩子能够读书成大器……可是现在,不仅是孩子没了,他甚至都不能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