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没有了。”
盛新月叹了一声,“我只记得这些。”
终修明有些庆幸:“那我们是不是先凶手一步?他煞费苦心地做了那么多,又是五行又是布阵的,就是为了把我们的目光从陈术的尸身上转移开,让我们以为他的魂魄已经完全被带走了,这样才能给他自己留下充分的时间行动。”
“但是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的那些障眼法竟然会被我们给看出来,甚至还先他一步找到了这里。”
“精心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功亏一篑,那凶手怕是要气死了吧?”
“谁说不是呢?”
沈问枫耸肩,他看向盛新月的方向,“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先凶手一步找到了这里,那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既然陈术的魂魄还在他的身体里,那……还有没有办法,能把他救回来?”
这话一出,几道炯炯的目光顿时朝着盛新月看过来。
这群人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开始习惯性地把盛新月的看法置于第一位,在有想法之后也会第一时间询问她的意见。
——除了聂通远。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两眼几乎冒火。
“救不回来了。”
盛新月轻声道,“虽然他的魂魄还在身体里,但是身体已死,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件容器。”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他的魂魄从身体中解救出来,然后由何觅将之送往阴间,让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要再遭受更多的痛苦了。”
何觅表情阴郁:“但他阳寿未尽,这样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更何况她身边都带着那么多的鬼了,这规矩约束的,向来只有守规矩的人。
盛新月道,“时间有限,不要再耽搁了,凶手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
“好。”
何觅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三炷香,正要点燃的时候,停尸间的灯光猝然闪烁了一下!
“什么情况?!”
众人心头一惊,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伴随着一阵电流声,灯光“哗”的一下骤然熄灭,整个停尸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终修明心头狂跳,正要甩出一张符咒照亮,一只手却从黑暗中伸出来捏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在他就要反击的前一秒,熟悉的声音落进耳朵:“是我。”
他先是一愣,电光火石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头顿时漏跳了一拍。
同时沈问枫和那淮等人有些惊慌的声音也陆续响起:“符咒失灵了!”
不仅是符咒失灵,甚至连手机的手电筒都打不开!
谁都知道,停尸间常年冻着死尸根本不可能突然断电,就算是停电也会紧急启动备用电源,现在这样的情况——
正当所有人都已经进入备战状态时。
原本失灵的符咒,手机手电筒……又像是商量好一样,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让众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却听见身后,盛新月幽幽地说道:“大半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这么快就要走啊?”
一行人连忙回头。
盛新月和谢知宴一左一右,姿态悠闲地靠在门上,目光中却充满了审视。
而就在他们两人的面前,一个人背对其他人站着,看姿势,分明就是要离开这里。
在这种时候想要离开这个房间的,说他不是凶手都不会有人相信!
只是看着那个人的背影……
一种极其荒诞又魔幻的感觉,却是充斥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诡异的寂静弥漫,马东远终于是忍不住:“不是,等会儿,是不是搞错了?”
他快走两步上前来,“上弦月大师,你在说什么啊?”
聂通远更是冷哼一声:“故弄玄虚!”
陈建国一脸茫然:“恩人……怎么了?”
沈问枫和终修明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真的是恩人,不是仇人吗?”
盛新月站直了身子戏谑道,“陈叔,真是难为您了,装了这么长时间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还真叫你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不对,我怎么能叫您陈叔呢?”
她目光骤然转冷,“不过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通过戏弄一个可怜的父亲达成自己的目的,当真是无比卑鄙!”
话音落下,盛新月手一抖,一条造型奇怪的绳子瞬间被她甩了出来,狠狠抽在了面前的陈建国身上!
“啊——!!!”
“陈建国”躲闪不及,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一股黑烟从他的七窍中逸散而出!
盛新月厉呵一声:“他要跑!”
其他人总算是从这样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终修明一个健步冲上前,手掌一翻,一把桃木剑凭空而出,鲜红的剑穗在空中闪过一道亮眼的弧线。
那淮一手捏诀,一手在空中飞快地划动几下,手掌狠狠拍在地面上——
啪!
紫色的线条在地面上飞速蔓延交织,转眼间形成一座阵法,迅速将整个停尸间覆盖!
黑烟埋头朝着外面冲去,却在即将冲到门口的时候像是碰到了什么屏障,又是一声惨叫,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穿所有人都耳膜。
一条路行不通,他正要想别的办法,却见沈问枫手中的符咒不要钱一样撒出去,路线被全面封锁。
聂通远一摸袖子里,脸色瞬间大变,他指着盛新月手里那根造型奇怪的绳子,气的在原地跳脚:“臭丫头,那是老夫的!!!”
怪不得盛新月一开始抽出这条绳子的时候他就觉得眼熟。
原来那本身就是自己的!
可是这个黄毛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偷走的绳子,他竟然浑然不知!
这次来的可都是天机堂一等一的高手,就算刚开始没有跟上盛新月的节奏,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在瞬间爆发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陈建国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何觅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而后松了一口气。
黑烟从陈建国身体里被逼出来,他甚至都来不及反抗,便已经被逼得节节后退,到最后不得不缩到了一个角落里,咬牙切齿:“你们……你们……!!”
他质问盛新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