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僵硬的动了下身子,微微张了张嘴,想要问她为什么这样,她的话他甚至能听出一种极端的痴迷,可话到嗓子又被他咽了回去,生硬的转换话题,“我想喝水,你可以帮帮我吗?”
夙隐盯着他的眼睛,能看清楚隐藏在里面的恐惧,神色倏地幽暗下来,她对他有的是耐心,“可以。”
待她离开后,宋随才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气,窗帘被合上,他摸到眼镜后戴起来起身,身上出了太多汗过于粘腻。
拿睡衣准备洗澡的时候,夙隐端着水进来递给他,“要去洗澡吗?”
喝完一杯温水后,宋随才点头,“嗯。”
夙隐把他喝完的水杯拿过来,“去吧,睡了一天没吃东西,洗完后过来吃饭。”
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仅仅因为他们是邻居吗?
心脏的颤动让他格外不舒服,宋随拽紧睡衣没说话,只是沉默的走进浴室。
渐渐的,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热水淋在身上冲刷掉身体的疲惫。
宋随回想自己和夙隐相遇的时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臆想她危险,他会不会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可是,梦境里的事……
宋随呼吸沉重起来,眼尾泛着不一样的绯红,不是这样的,他没想过那样的事,不是他的梦境……
可他清晰的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每一印记,怎么可能是他的梦?!
他从来不会做这样的梦!
他不相信是他的梦境!
宋随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表情甚至有些狰狞起来,直到门外有熟悉的声音叫他,恍惚间他才缓缓回神,剧烈的喘着粗气,无助的蜷缩起来。
“怎么了?是胃又疼了吗?”
她又在关心他……
宋随抿了抿唇,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穿上睡衣走出去,静静的看着她,“对不起。”
对方突然靠近他一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拉进她的怀里,湿漉漉的脑袋上搭上一块干燥的毛巾,“我说过,你可以不用说对不起,头发太湿容易感冒,下次要记得擦干头发。”
宋随有些依恋她身上的气息,但又怕自己开始臆想,只好自己拿着她手中的毛巾,“我自己擦就发了。”
夙隐看着空荡荡的手,即便不悦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拾起自己那副平易近人,温润如玉的模样,“好。”
屈膝靠在墙上等他吹干头发后带他走出房间。
宋随坐在餐桌旁看见一堆养胃的菜,心里的感受很奇妙,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再加上饿了一天,只是沉默的一直吃着饭,吃着吃着过于安静还是没忍住说话。
“夙……”本想说夙小姐来着,但他发现这三个字过于生分,直接叫名字又过于没有礼貌,叫得太亲密又不行,思索半天,只说了个谢谢。
夙隐细细的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嘴里还嚼着米饭,脸颊鼓起来一点,很可爱。
“可以不用说谢谢。”
宋随摇头,“不行,你照顾了我一天,明天我请你出去吃饭吧,你有喜欢吃的东西吗?我可以提前规划好路线。”
“吃的东西?”夙隐的目光忽然变得火热起来,“倒是有,不过现在不能说,宋先生可以挑自己喜欢的,我不挑食。”
宋随被她看得极为不自在,又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行,怎么能挑我喜欢吃的,明明是我感谢你,这没礼貌。”
夙隐的声音有些强硬,“我说可以就可以。”
宋随的身体下意识一颤,“好吧。”
“嗯。”夙隐心情愉悦起来。
“对了。”宋随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今天早上自己已经把门锁了,“你是怎么进来我家的。”
“宋先生门没锁。”
夙隐说得那叫一个自然,他也不难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锁门,“是这样吗?”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宋随顿了一下,“那可能是我的记忆恍惚了,当时胃疼,脑子昏昏沉沉的记不太清,你别介意我说的话。”
有时候好骗,有时候又不好骗,夙隐轻笑道,“对于你,我从来不会介意。”
宋随觉得她人真好,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危险,还有梦境的事……
他说:“你可以我不用叫我宋先生吗?既然我们是邻居,肯定会经常见面,叫宋先生很生疏,就叫我的名字吧。”
“可以。”
然后他听见她叫了一个很亲密的名字,她在叫他阿随……
宋随捏筷子的手悄然收紧,耳根热气飞涨,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亲密的叫过他,他想说别这么叫他,可说出来又不太礼貌,最后只能低着脑袋吃饭。
许久,他抬起头看他,“那我可以叫你阿隐吗?”
她都叫他阿随了,他总不能叫她夙隐吧,搞得他们不认识一样。
夙隐点了点头说好,宋随又觉得她真的很好说话,他还是要抓紧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他的臆想症,免得自己的臆想症又爆发出来,弄得他看见她就害怕,这样对于她不公平。
……
次日,宋随八点起的床,约人家吃饭,当然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得规划好,昨晚他已经规划了一些,又找萧俞问了那个饭店的菜比较好吃。
今天是周天,休息的日子,所有街上的人会比工作日要多些。
宋随放下笔,拿过一旁的手机,想要发消息给夙隐,发现自己好像没她的联系方式,烦躁的踢了下桌腿。
要请人家吃饭,还没主动家人家的联系方式,是个人都觉得他很没有礼貌。
宋随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家门,看着眼前的房门,伸手准备敲门,却停在半空,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踌躇半天才敲门,“夙……夙隐……你在家吗?”
随后他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门没锁,进来。”
宋随心底奇怪,为什么没锁门?
他没多想,推门走进去,发现对方在吃早餐,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没吃。
夙隐看向他,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过来,吃饭了吗?”
宋随见到她的模样,视线怎么都移不开,她好像永远都是精致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