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不仅毫不紧张,还有点儿激动。
在有着蜡像馆的小镇上,离开前,西黛尔没忘特意让贝尔奇从文森特兄弟家多翻了条适合的皮带。
查理修好了汽车,他载着后车厢里的女尸,开着车碾过一路混着沙石的雨水。
在听见修路工人的呵止时,他不仅没有因为工人们的呵止而停车,反而心一狠,踩下油门加速冲过道路。
一直开到霓虹灯光闪烁的城市,他寻了个没有监控的角落,停下。
夫妇二人快速的把包裹在塑料袋中的女尸抬到车前座,为她穿上婚纱、染好头发。
查理拆开白色塑料薄膜,看见女尸苍白的皮肤时。他想起在旅馆时,女尸鼻腔中曾爬出那两只绿头苍蝇,心中一阵恶寒,连给女尸染发的动作也不由加快。
希望等他肢解这具女尸时,她身体里不会飞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见妻子按照原计划,隐匿于城市。查理满意地点点头,心潮彭拜地载着“装扮”好了的女尸,向老宅方向驶去。
今天,他家族中封建落后的传统,就要由他亲手打破了!
以后,家中再也不会有人因为这种荒谬的游戏牺牲了。
想起这件事,查理深觉自己肩负重任,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此刻,他的心中依旧升起庄重的使命感,仿若自己正在做一件利己利人的好事。
……
一切都进行的无比顺利。
仿佛上天都在帮助他——
查理对着躺在冰冷的铁台上、面容血肉模糊的女尸举起匕首时,心中充满喜悦。
看,这一切落后的习俗,都将被他终结。
查理决定等献祭仪式完成后,再亲口告诉自己的家人们,这只是一个路边捡来的无名尸体,真正的佩内洛普还活着。
他握紧匕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的紧张,狠狠刺了下去。
“咯吱——”匕首刺进了女尸的喉咙中。
“哗啦——”整个大厅的灯管忽然破碎。
血腥味弥漫出来,十分的新鲜。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直直溅射到查理脸上,他一个手抖,匕首“咔擦”一声落到地上。
查理狼狈的退后两步,抹了把脸上的血,忽然想起一件事。
只有活人才会有这么大的出血量,但这具女尸,明明早便死了啊……
他有些惊恐的张了张嘴,听见耳边传来家族成员们的尖叫声和不满的抱怨。
“该死的,今天的电路检修是谁在负责?管家,给我打电话,告诉他被解聘了!”
“天哪,献祭时怎么发生了这种糟糕的事情……快去拿烛台来呀,献祭仪式还没结束呢。”
在一众嘈杂的叫嚷中,离女尸最近的查理却忽然听见细微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响动。
“咯吱——咯吱——”
查理咽了口口水,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从献祭用的铁床上传来的细微声响,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反而增加了恐惧感。
查理双腿微微颤抖,他咬咬牙,大喝了一声:“都闭嘴!”
一边喊,一边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电筒。
室内有了光源,然而这一刻,大厅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震惊又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天哪……”
有人喃喃自语了一句。
大厅中鲜血四溢,那具安静躺在铁床上的女尸——
她雪白的身体上,从下巴开始,一直到胸腹……像是被一把看不见的刀割开,雪白的皮肤如蛇皮般褪了下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血水滴滴答答,从铁床淌到大厅的地板上。
场面令人惊骇,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上前去。
女尸的皮肤从前胸开始,像是被割下来一样,软趴趴敞开。一眼看去,暗红的人皮上,竟然有着无数道黑色三角星一样的宗教图案。
竟然有人率先把女尸的人皮割开,在里面画上无数的宗教图案!
“这、这是……”有人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
这些人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有点儿眼熟??
但他们来不及细想,变故突生。
“呃……呃救……”
查理抽搐了一下,面容扭曲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手机摔落到了地上,他痛苦的向其他人伸出手,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噗嗤。”
像是气球被戳破的声音,鲜血“噗”一声从他捂住脖子的手指间喷涌而出。
“啊啊……”
男人声音嘶哑,他跪倒在地上,白色里衫也浸染上鲜血。
“噗嗤。”
声音还在继续,这一次,像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他的衣衫肉眼可见的被鲜血浸透,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拧住了他的人皮,把这个男人的人皮活生生从他□□上撕扯下来。
薄薄的一层肉色人皮从他身上剥离。
“呃啊啊啊啊嘶嘶嘶——”
因为喉咙破了个洞,查理甚至叫不出来,只能痛苦的发出嘶哑的气流声。
他的脸上也开始裂开一条条细小的□□。
他像是一条鲜红的肉虫,滚在满地腥锈味儿的液体里。
扭曲着又挣扎了十几秒,查理的血流尽了,他终于在无限的痛苦中死去。
在查理死去后,铁床上的女尸忽然有了动静。
查理的人皮被剖开,而她雪白身体上的人皮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缝上,等到查理死的那一刻,女尸身上再也没有了伤痕。
其他人无比惊骇,他们慌乱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只是过了数秒,忽然有人发出惊惧的叫声,:“那个女尸不是佩内洛普!查理他调换了人!我们的献祭仪式……”
“失败了。”
反应过来的人群发出阵阵惊恐和绝望的嚎叫。
“怎么会这样……”
“这个该死的不肖子孙!!”
“尊敬的勒贝尔先生,请您大发慈悲,原谅我们的不敬吧……”
“快去把佩内洛普找出来!用查理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可是,”一个老妇人哆嗦着嘴唇,她说:“献祭已经进行了。”
“查理他究竟给勒贝尔先生献祭了一个什么东西?”
准确来说,查理究竟带了一个什么玩意儿回家?!
一群人看着献祭仪式的铁床上,那个躺在淋漓鲜血中,雪白的身体却完好无损、连毁容的面部都重新长出了肉芽,恢复了美丽面容的女尸。
“我、我想起来了——”
有个人忽然满是惊惶地叫了起来:“我想起来,她身上那个图案……”
那个宗教仪式的图案!明明就是……
然而,这个人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砰。”
他炸成了一团血花。
【献祭xx】
【沃特家族违背了和勒贝尔先生的约定。】
所有人,都会受到来自勒贝尔先生的惩罚。
壁炉忽然自动燃起,熊熊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大厅,也照出满室人间炼狱的惨案。
血沫横飞,一个个人接连死去,甚至连求饶都来不及。
在壁炉前的真皮椅上,火光中,隐约映照出一个穿着立领衬衫和棕色毛呢马甲、拄着根手拐的老人。
老人便是勒贝尔先生。
祂坐在椅子上,祂陷入了沉思。
是啊,老友的孙子,到底给祂献祭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当年,能在赌约上赢了恶魔的老友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弱智的后代?!
本来,献祭失败,只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便罢了。然而,出乎意料,这份献祭失败了,又没有完全失败——
因为这个祭品,竟然还是个老熟人。
十七世纪下半叶,欧洲的一个小城中,某个宗教的狂热信徒,用一个无辜的活人,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献祭仪式。
他们将用来献祭的女人用束腰带绑好,束腰带把她的腰间肋骨勒变形。
女人被强迫了吃下写满献祭话语的绢布、罂粟、沙子。
女人的脚踝和手腕都被打断,粉碎性骨折。
女人的舌头被割掉,防止她说出不敬之言。
女人的女□□官被破坏、皮肉分离,有人在她的皮肤里刻上献祭图案。
狂热的信教徒们试图用献祭招来恶魔。
但他们失败了。
只留下一具充满邪恶力量和怨念的女尸。
因为邪恶力量的加持,女尸没有死,却也不是活着的状态。此后几百年,她的尸体在世界各地辗转,强烈的怨念使她杀死每一个遇见她的人,让别人也品尝自己曾经经历的痛苦。
谁能想到,这样一具失去任何生命体征的尸体,竟然还拥有自己的意识呢?
当你以为她已经死亡,从而放下警惕、无所拘束时,她却正透过自己睁开的、冰冷的双眼,无声俯视着你。
直到她被查理带回老宅。
火光中,勒贝尔先生幽幽叹了口气。
在祂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当年被给予沃特家族的黑匣,黑匣正面印着一个神秘的宗教图案。
这个图案,和女尸皮肉间被印刻上去的图案,一模一样、分毫无差。
因为新鲜血肉的滋润,女尸的脚趾轻轻动了一下。
只要有了足够的血肉,女尸可以将伤痕全部转移到活人身上。
然后,让自己苏醒,真正拥有“人”的呼吸。
火光前的老先生:“。”
几百年前,这个人成了自己的祭品。但因为疏忽,祂早便忘了这件事,让她成了被怨念包裹的活尸。
几百年后,已经算是邪恶生物的她又成了自己的祭品。
——该如何面对因为疏忽而被自己遗忘了几百年的祭品。
恶魔第一次有了一丁半点儿、小到看不见的心虚。
要不干脆把这玩意儿带在身边吧?总让自己的祭品在世界上到处流浪,也显得自己很没身份的模样……
***
西黛尔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查理和他的家人,都已经炸成了肉沫。
包括躲藏起来的佩内洛普,也没能幸免。
现在,检修完汽车的贝尔奇坐上了驾驶座。
约翰已经醒了,他还在试图寻找自己负责带走的物证“女尸”去哪儿了。
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
警察也还没有赶到现场,最终,他只能先跟着坐上西黛尔的车。
贝尔奇手臂微微发抖,终于脱离了危险的境地,没有各种变态杀人狂、不需要时刻提起警惕,注意生命安全……
从高度戒备的情况中脱离,他才感到身体的脱力。
“你还有力气开车吗?”不行就换她来。
听见女孩儿的询问,贝尔奇支起身子,摆了摆手:“姐你放心。”
车子很快上路,灯光像消融的雪照进茫茫黑暗。
西黛尔已经脱了身上的雨衣,虽然衣襟还是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但身在车内,已经暖和不少。
小男孩儿裹着一件毛绒绒的披肩,整个人都蜷在温暖绒毛里。西黛尔怕自己身上的水汽冻着了婴孩,便把她从旅馆里屋找到的,不过几个月大的小婴孩,裹着毯子让男孩儿抱着。
除了这两个孩子,车上还有一个女人。
那个被查理绑来的女人,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这旅馆,警察不知什么时候能赶到。
西黛尔想了想,干脆亲自动手把她捆好,扔进了车后备箱,准备一起带出去。
约翰一直怔怔望着车窗外。
车窗外一片漆黑,大雨的倾势却渐渐慢了下来。
只是人们心中的暴雨,便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停歇了。
车子驶向城市,穿过了被泥石堵塞的道路。很快,西黛尔接到了警察通知,在约翰帮忙作证下,她和贝尔奇没花太多时间便从警局脱身。
警察很快出动,他们约翰带路下,从旅馆、森林中的弯道和废弃的蜡像小镇发现了三起惊人的案件。
“老实说,这些案件随便拿一件出去都能轰动美国日报。”
一个警察惊叹道。
侦破了的多起案件中——
第一件是旅馆杀人案。皮脸一家人生活在废弃小镇,他们一家人都是变态杀人魔,其中皮脸身为面部畸形的人,喜欢把路过的旅客身上的皮剥下来,做成□□、人皮头套等等,戴在自己身上。
他的父母兄弟也助纣为虐,一起虐杀过路的无辜人士。
被查理半路绑架的女孩叫艾琳。她本来是和朋友一起去墨西哥听演唱会,谁知途径这个小镇,却遭遇了一堆变态杀人魔。她的朋友都死在小镇中,只有艾琳逃了出来。
艾琳惊慌失措、不择出路的逃跑,却无意中碰上正好想给自己妻子找替死鬼的查理。查理伪装成好人,将她骗上车,却伙同妻子一起将艾琳打晕。
然而查理遇见路途阻塞,无奈之下,停车旅馆,却给了艾琳逃跑的机会。在查理车后备箱醒来的艾琳,借用后备箱中的一堆狩猎工具,解开束缚,逃了出去,还顺便带走了查理唯一一支消音手/枪。
她逃出去后,发现自己又回到那个遍地杀人魔的小镇。
艾琳崩溃了。然而崩溃之后,她做了一件十分疯狂的事——
既然注定逃不出去,不如和这些变态人渣拼死一博!
她拿了手/枪,悄悄从旅馆后边潜入,躲进房间的衣柜中,第一个杀死的便是老妇人、然后是伊娃的丈夫……杀了两人后,她想起小镇内的皮脸,拿着枪走入小镇。
而杜克警察和马尔科姆在伊娃的引导下,也进入小镇。
马尔科姆精神病发作,半路直接对警察下了杀手,之后,可能是因为女尸制造环境的缘故——
马尔科姆和艾琳打了起来。
艾琳的枪在打斗中,子弹耗尽。但她在快被马尔科姆掐死之前,西黛尔出现救了她,再之后的事情,她不用讲,西黛尔也清楚。
在医院的病床上清醒过来后的女孩儿,先是稀里哗啦哭了好一阵,才抬起通红的眼眶和西黛尔道谢。
“谢谢你把我带出那个旅馆。”艾琳有些无措的看着西黛尔,看着她头上发间贴着的创可贴,极其愧疚的道歉:“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砸你……可能是我太害怕了,出现了幻觉……真的非常抱歉……我会尽我所能弥补你的。”
额间的伤口本来也不算重,西黛尔也没太在意,但艾琳执意要留下联系方式,为了以后方便弥补道歉,两人最终还是加了好友。
警察在皮脸一家居住的小镇的地下室,发现了艾琳朋友们的尸体,以及许多无辜被害的死者。
那两个从旅馆中被带出来的小孩儿,也是皮脸一家人从路过的旅客手中抢走的孩子,他们并没有生育孩子。
经过警方DNA对比,小婴孩已经找到了父母,他的父母尚且健在,得知孩子的消息后,隔着电话痛哭流泣,表示立马会动身前来。
这对父母还想对西黛尔表达深切的道谢,但西黛尔以头疼为由,说了几句话便开溜了。
她实在不想——
把刚刚在艾琳那边儿经历的,整整几十分钟的接受感谢的流程,再来一遍。
大一点儿的男孩儿暂时没有找到亲人,被警方送去了当地的爱心福利院。
在送他离开时,小男孩儿还裹着西黛尔那条毛绒绒的披肩,瘦尖的小脸蛋上,两只眼睛大的出奇,一闪一闪,看着颇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姐姐……”小男孩儿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开,还不忘和西黛尔说:“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西黛尔:“……”
又不是生离死别,她有些好笑地揉揉小男孩儿的脑袋。
“我和院长留了联系方式,我们可以视频见面。”她说:“等你长大了,也可以来找姐姐玩。”
送走了身边一堆杂七杂八,在回家路上捡到的人,西黛尔才略微松了口气。
对她而言,交际也很累,她现在只想回家躺平。
警方侦查的第二起案件,是弯道杀人案。
那片森林的弯道,已经许多年没人走过。谁也不知,什么时候,森林中居然居住了一堆因为近亲相姦而畸形的种族。
虽然他们只有几个人,都在之前和西黛尔他们的“弯道屠杀”中死亡,但是警察找到这些畸形人的住处,发现他们不仅屠杀了无数过路人,还将那些人的尸体当成食物,吃了下去。
第三起案件,是小镇的蜡像馆事件。
蜡像馆虽然已经坍塌,但小镇的各处都有蜡像的踪迹。
经过化学检测,那些蜡像年份不一、有新有旧,但无一例外,都是用人的尸体制作而成。
小镇上的尸体,粗略估计,至少有百具往上——
这种案件的性质极其恶劣,一查便牵扯出一连串儿的陈年旧案。
西黛尔离开前,从蜡像小镇赶回来的约翰又来见了她一次。
约翰先是告诉了她关于马尔科姆的情报:“他是个重度人格分裂症患者,之前便有过危险行为的记录,不过因为一直没有伤人事件,所以也没有被检测他精神状况的精神科医生划分进危险等级,但是——”
“谁也没想到,他一暴动,是如此严重的下场。”
直接杀死了两位警察。
西黛尔忍不住,在心里幽幽腹诽了一句。
——只是看马尔科姆那个体型,都不能把他归咎为毫无威胁的档次吧?
何况他还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
她不免又想起了多年前看到过的那则新闻。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法院决定给予重度危险的精神病杀人者迈克尔.迈尔斯申辩的机会。】
然后那个杀人魔便在离开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跑了。
西黛尔实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所以她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后续。
患有精神病的杀人魔逃跑的第一周,警方没抓到人,只能警告大家都要好好待在屋内,不要随意外出走动。
患有精神病的杀人魔逃跑的第二周,警方没抓到人,于是故技重施。
……
杀人魔逃跑的第六年,警方大概已经放弃了抓人。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的法院,至今没有正面回应,被问到时便是“我们支持每个公民自由申辩的权利、我们坚持人道主义的原则。”
西黛尔:……
说真的,她觉得这些人脑子都有病。
那个杀人魔是不是精神病她不知道,但法院这些人一定是脑残。
约翰此行来,除了告知西黛尔,关于马尔科姆的结局——
那个患有精神病的大块头儿男已经被控制了起来,等到不日便将被送上法院审判。
他还十分真挚的西黛尔道谢。不过警察雷厉风行,也没有一句道谢就能扯五六十分钟。
西黛尔愉快的接受了男人最后的道别拥抱,她甚至没比约翰矮多少,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很棒了,至少你活下来了,替你的两位同事。”
约翰的眼眶略微湿了湿。
“还有,”离开之前,西黛尔又想起什么,回头提醒了一句:“关于马尔科姆——”
“一定要看好他。”她说:“如果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道主义者为他辩护……”
“对了!”约翰惊奇地看着西黛尔:“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前两小时,才有一个专门研究精神疾病方面的教授联系上了警局,说他可以替马尔科姆出席——”
“哦,那个教授说,从人道主义方面,他认为不该将马尔科姆判处死刑……”
“他说他可以证明马尔科姆是无辜者。”
西黛尔:“……”她就知道。
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如果有人打着人道主义的名头,要救任何杀人犯,我建议——”
“你们先让他和他要救的杀人犯住上几天。”
当然,西黛尔知道这一切也不可能实现。
最后,她只是半开玩笑的提醒约翰和他的同事注意安全——在那位教授证明马尔科姆的无辜时。
登机前,贝尔奇举着手机看了半天,“姐,德里镇那边的飓风已经刮过去了,现在天晴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德里小镇一片祥和。
“嗯,”西黛尔沉吟了下,“那你要开车回去吗?”
贝尔奇:“……?”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西黛尔:“姐,你是认真的吗?”
男孩儿想起了什么,面色苍白,“你让我——”
“让我一个人再把那条路走一遍??”
西黛尔:“……”
……嗯,好像确实有点儿残忍。
最终,贝尔奇选择了将汽车暂时寄存在地下停车场,等德里镇的人有来城镇时,拜托他们帮忙开回去。
西黛尔坐上了飞机,贝尔奇也跟她一个航班。
——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