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等了纪轩过去,由府医说出来,可没想到纪轩没有去,此时,只能由她自己说出来了,但效果却是大打折扣,不过也不妨碍她的计划。
盛云昭,最好你是真的中了暑气,但若你真的有了身孕……
哼,我看你胎死腹中!
然而,姜晚音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纪轩的回应,就连心跳仿佛都一下变得缓慢起来。
姜晚音抬起头,“世子……”
纪轩被她唤回了魂儿,声音有些低哑,“你确定?”
纪轩的反应大出姜晚音的意料之外,她没有在他眼中看到半点欢喜。
姜晚音掩下所有的情绪,好似没有发现纪轩的神情般,小心抚上小腹,故作欢喜的道:“本来我也没怎么留意,可今日对味道特别敏感,干呕了几声,我算了算,葵水已然两个月未至,多半是有了……”
果然,纪轩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却是盛云昭的干呕……
纪轩这一联想不要紧,瞬间犹如五雷轰顶,若不是姜晚音在怀里,他就站起来冲出去,去问个清楚,听她亲口告诉她真的只是中了暑气,或者恼了骂他一顿也可。
“世子?你怎么了?我们有了孩儿,你不高兴吗?”姜晚音明知故问,一脸毫无城府.
纪轩气息起伏剧烈,眼神里全是无法隐藏的翻涌情绪,“高兴,你让府医好好看看,稍后我禀了祖母和父亲母亲,你好好安胎……”
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征战沙场也不为过,哪里有半分高兴的影子?
可是姜晚音不在乎,既然目的达到了,只乖巧的当什么都没看出来,满是欢喜的应了下来,临走前还甜甜的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儿……”
纪轩看着她眼神里都是欢喜,望着他的笑眼中都是对他的依赖和恋慕。
令纪轩不由生出了几分惭愧来。
……
是夜
眼下盛云昭有了身孕,芸娘说什么也不让小包子和盛云昭一起睡了。
盛云昭也不敢大意,便也没有勉强,由着芸娘将小包子带走后,漱口,盥面,换了寝衣正打算要吹了烛火准备歇息。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隐约听到知春的疾呼声,“世子你不能进去,我家主子已经歇息了……”
随即传来纪轩的怒喝声:“让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本世子?”
说着,纪轩猛然推开了知春。
知春身不由己的趔趄了好几步,整个人一下摔倒在地上,情急之下刚要起身,却扭到了脚,她疾呼芸娘。
盛云昭听到外头嘈杂的动静眉头紧蹙,心中很是厌烦不已,连忙披上衣裙,刚打算出去,纪轩犹如猛兽般闯进了屋里。
同时还带进来一身浓郁的酒气,还不待她看清来人,整个人已经被他按倒在了床榻上,随之他整个人便覆了上来,“云昭,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盛云昭心下大惊,双手紧紧地抵着他的胸口,怒声道:“纪轩,你来做什么……”
“云昭,我没发疯。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纪轩顺着她的力道直起身些,眼神里带着些痛苦还有哀求。
他气息里的酒气无孔不入似得,令盛云昭胃里翻腾不已,本能的屏住呼吸,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纪轩,你大晚上你来我这里发什么疯!”
她的抵触和排斥令纪轩心中怒意迭起,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手指收紧,“告诉我,你不要我,你想要谁?”
盛云昭被动的,以屈辱的姿势,半个身子躺在榻上,如同待宰的鱼般,心下狂跳,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腹部,“你滚出去……”
可是她的这般举动却是证实了她有了身孕的事实,纪轩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道:“告诉我,你腹中的野种是谁的!”
他的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没有半点这些时日对她的深情和温柔,只有滔天之怒。
盛云昭的双眼仿佛也裹了冰箭似得戳着纪轩,寸步不让,艰难的一字一顿道:“与你何干?”
纪轩双眼凶狠至极,裹着浓重酒气的呼吸粗重起来,“盛云昭,你是不是算准了我心中有你,你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践踏我的真心?不要以为我不会将你如何!”
“砰……”
纪轩的话音才落,手腕一痛,随即整个人便被掀起来,倒退着向后撞去。
后背重重的顶在了柜子上,显得分外狼狈。
可后背的伤势才结痂,因这般粗暴的撞击,又撕裂开来,顿时痛的纪轩冒出了一背的冷汗,他扶着柜子站稳,心下惊怒交加。
酒也醒了几分,可后背的痛不敌心中的痛,他望着盛云昭双眼里满是悲色,“为什么?我已经在努力,努力挽回你,你当真非要如此绝情吗?”
盛云昭咳了几声,站起身,慢条斯理的将外头的衣裙穿好,神色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声音漠然,“没有人规定你回头,我就必须要回应……”
“你……”纪轩提步就要上前。
然而,芸娘肥壮的身子挡在盛云昭的面前,“世子堂堂一个男儿,有话就不会好好说吗?”
“你找死!”纪轩眼神里布满杀意。
他那样子,就好像芸娘才是他与她之间最大的障碍似得,盛云昭冷笑道:“纪轩,你和我这么闹,不觉得可笑吗?”
“说,”纪轩目光如刀般紧紧盯着盛云昭,“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盛云昭心中是无边的怒焰,“我随便拽了个野男人的,这答案你满意吗?”
纪轩勃然大怒,向前跨了一步,只觉盛云昭有将人气疯的本事。
然而,芸娘挡在了他与盛云昭中间,满目戒备:“世子还是给自己留点风度吧,一个男人总和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你与主子走到今日,都是世子你自己造成的,圣旨赐婚,你都无力改变的事,凭什么要迁怒到我家主子身上?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把自己的无奈和无能都发泄到主子身上罢了!”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忍到今日,也是因为主子与他之间撕破了脸,再无破镜重圆的可能了。
芸娘那些毫不留情的话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当众打在他的脸上一般。
打的他浑身血液凝固,脑中轰鸣,眼前发花。
纪轩感觉自己像是被当众扒光了衣裳,将他藏起的丑陋不堪都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般,令他想要杀人。
这一刻,纪轩对芸娘真正的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