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沅暗暗翻了个白眼,装睡,懒得理盛云昭。
一旁的絮儿很会,面带忧愁和心疼,“我家主子夜里就说难受,谁知今早起便厉害了……”
盛云昭也面上都是深信不疑,还颔首了下,坐在了李舒沅的榻边,唏嘘着道:“看看表妹这小脸儿都憔悴了,真是让表嫂心疼。”
李舒沅:“……”
盛云昭继续,“表嫂也仔细问过府医了,府医说表妹这心淤气滞等病可马虎不得,若是严重了,有可能会不良于行,也许还会永久缠绵病榻,最后……”
李舒沅听了,心里得意,她的确特意让府医,让他说的严重点,没想到府医这么上道。
当即睁开眼,冷声道:“表嫂不是巴不得我病的越重越好吗?”
盛云昭眉眼含笑,宠溺的道:“尽说孩子话,表妹病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就如现在,我这不还得花银子给表妹买药?表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就表妹这一副药花了十多两银子呢,都是些好药,表妹这回知道表嫂有多疼你了吧?”
李舒沅嘴角抽了抽,气的想怼盛云昭几句,她花的也不是她的银子,她心疼个屁。
可是现在盛云昭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反而自己成了外人,想想李舒沅就感觉心塞的厉害,“我累了,表嫂走吧。”
盛云昭面不改色,“表妹是病人,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不过还是先把药喝了,喝完我就走。”
李舒沅有些不耐,“你放下,我等等再喝。”
盛云昭却是对她宠溺一笑,“就知道你调皮,怕苦不愿意喝,不过我既然亲自过来了,就不能让表妹你赖过去。”
说完,看了一眼风午。
风午立即指挥着夜儿将药端出来,随后风午捧着药碗送了过来。
还没喝,一股浓郁的药味便往鼻子里钻,李舒沅当即眉头一皱,“放下,我自己一会儿喝。”
盛云昭接过碗,手里拿着汤匙在装着黑褐色的药汤里搅动了几下,随即盛了一勺送到李舒沅嘴边,“来表妹,张嘴。”
李舒沅本来就没病,怎么会喝?
眼看那汤匙就要送到嘴边了,顿时就急了,挥手就将汤匙和碗给掀翻了:“我不喝……”
温度正好的汤药洒在了盛云昭的裙摆上一半,其余的随着瓷碗碎裂在了地上。
芸娘和风午都变了脸,“主子……”
絮儿也是一阵不安,连忙想要替主子找补,“王妃,我家主子她病糊涂了……”
可李舒沅却怒声道:“盛云昭你走,我说了不用你管,我死活都和你无关。”
李舒沅随即见盛云昭起了身,冷哼讥讽,“非要我赶才行,再是讨好我也没用……”
盛云昭脸上笑意温柔,“就知道表妹不乖,还好早有准备,夜儿,给表姑娘再装一碗药,没事,今儿表嫂准备充足,就算再浪费几碗也是有的。”
李舒沅:“???你……”
夜儿当即又从大食盒里拿出一只碗,随即又装了一碗药,捧到了李舒沅的面前,“表姑娘请喝药。”
李舒沅登时一把将药碗掀翻,忽的一下坐起身,怒目而视,“盛云昭你有完没完,滚。”
下一刻,就见盛云昭面色淡然,“夜儿,继续。”
随即,她清冷的道:“表妹,我们之间还不大熟悉,不过,我们可以慢慢了解彼此,但表嫂我这里有个不过三的原则。
为了表姑娘的身体,也为了不让表妹的病的太严重,风午和芸娘你们俩喂表姑娘。”
“盛云昭!”李舒沅面色一变,“你想强灌我药?”
盛云昭看着李舒沅道:“表妹任性,身为表嫂的我总不能看着表妹自生自灭,所以,我宁愿表妹怨恨,不管什么办法,我也得让表妹将药喝进肚子里。”
随即,她慢悠悠的道:“若是表妹不想被人灌药,弄的太难看,那就自己喝。”
说完看向风午和芸娘。
夜儿又给倒了一碗,风午亲自端着送到李舒沅面前,“表姑娘想怎么喝?”
“盛云昭你欺负我?”李舒沅气的要死,暗想,盛云昭好恶毒,这得幸亏自己是装病,否则,气也得被盛云昭给气死。
盛云昭只是挑挑眉,并不接话。
李舒沅咬牙切齿,一怒之下,劈手夺过碗,仰头就往嘴里倒。
“咕咚,呕……”
李舒沅刚喝进一口,那股恶苦弥漫了整个口腔,随即胃里一阵翻涌。
“表妹若敢扔了,我就再倒一碗药,让她们灌你。”盛云昭在李舒沅要扔碗的时候及时道。
李舒沅顿时抓狂,“盛云昭你,你欺人太甚,你是恶意报复。”
嗯,她说对了,盛云昭的确多少带了些故意的成分。
“表妹快喝吧,药凉了。”盛云昭催促。
李舒沅对絮儿怒吼,“你傻站着做什么?是等着看她们欺负死我吗?还不将她们都给我赶出去?”
已经傻掉的絮儿被李舒沅吼的如梦方醒,顿时上前期期艾艾的道:“王妃,我家主子……”
“诶呀,你家主子生病了,王妃也是为了你家主子好,你就别跟着捣乱了,这可就害了你家主子了。”夜儿很是机灵的连忙上前将絮儿给拉到了一边。
“可主子……”絮儿有苦说不出。
“放心,有王妃在呢,我家王妃可关心表小姐呢,都是事事亲为的。”夜儿说的自己都感动了。
絮儿:“……”
李舒沅见此情景,哪里还不懂,看着碗里还剩下一半的药,又看看盛云昭,心里恨的要死,再三权衡,清楚的知道今天是躲不掉这药的。
李舒沅眼神里都是恨恨,堵着气喝完,猛然将空碗掼在地上,“这回行了吧?滚。”
盛云昭心情很好,好脾气的对李舒沅笑了笑,“行了,表妹歇着吧,明天继续。”
“滚滚,我和你没完。”李舒沅抓狂怒吼。
待人走了,李舒沅被苦的干呕了好一会儿,尽数都吐了出来,差点将隔夜饭都给呕出来,任她如何漱口,可嘴里的苦怎么都去不掉。
李舒沅眼泪汪汪,咬牙切齿道:“盛云昭你好歹毒,你太歹毒了,我和你没完,啊啊啊……”
李舒沅发了好一通脾气,喘着粗气对絮儿道:“你,立即去姑母那里,就说我快被那恶毒的女人磋磨死了,记住,往夸张了说,姑母最是疼我,绝对不会看着我死的……”
絮儿怕她被迁怒,乖觉的应着就跑了出去。
李舒沅又是一阵干呕。
没多久,絮儿一脸苦涩的回来了。
李舒沅抹了一把干呕的眼泪,“怎么样?姑母怎么说?有没有说给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