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摆放的这支清雍正粉彩仕女盘,陈阳不由笑了,这可是曾经在某视频平台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被自己遇到了。
雍正时期粉彩盘,构图秀美大方,色彩丰富柔和,装饰性极强,陈设、收藏佳品。
“宋先生,您来看看,我怎么看着都不像仿的。”黄胜涛看到宋青云来了,示意宋青云上前看看。
宋青云和陈阳走到近前,仔细观察了起来,盘微撇口,弧腹,圈足。整器色彩夺目,意趣非凡。
粉彩瓷在雍正朝到达鼎盛,《陶雅》中称誉“粉彩以雍正朝最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鲜艳耀眼”。雍正粉彩瓷的呈色丰厚多变,色泽亮堂柔丽,材料浓淡天然,粉质感强,新鲜灿烂,清雅秀美。在一件器物上用色达二十多种,同一种颜色又有浓淡深浅及阴阳向背之分,并且以油料调色,考究材料的层次改变,画面粉润柔软,杰出画面的阴阳浓淡,有立体感。
宋青云看完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盘子没有问题,一眼就是大开门,无论是釉和胎,都是雍正时期的,是绝对没有问题,可是这画工和挂彩,怎么会是这样呢?
陈阳在旁边看完嘴角一抿,自己已经看出了门道,准确的说,不是自己看出来的,而是知道这里面作假的手法。
宋青云最后将盘子翻了过来,底部还有“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
宋青云微微吸了一口气,旁边的谢天顺,“青云,你怎么看?”
宋青云仔细想了片刻,“我觉得这是一只假的粉彩仕女盘!”
陈阳说过,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眼前这只盘子,就是这种典型的例子。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谢天顺脸上微微有些不悦,“青云,我问你,这胎可是不对?”
宋青云摇摇头。
旁边的黄胜涛也问道,“难道是釉不对?”
宋青云也摇摇头,“二老,你们不觉得这挂彩和画工,跟雍正时期相差甚大么?”
“雍正时期粉彩,应当布局疏密得当,形象生动逼真。整器色彩明艳,画工精美,层次错落分明。而眼前这只,画工平淡,一点层次感都没有,就连好的民窑都比不了呀!”
说着话,边飞军和蒋光泰还有燕先生也凑了过来,几人围着桌子坐下,看着放在中间这件粉彩仕女盘。
“青云,你说的倒是对。”谢天顺用手摸着胡须,“可是胎没有问题,釉没有问题,按道理来说,这件东西就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工,这个真不好说。”
黄胜涛喝了一口茶,“我个人觉得问题不大,毕竟胎、釉、款都对,咱们大家都明白这工艺流程,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蒋光泰大手一挥,当时就不同意了,“那不行,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怎么能糊弄呢!”
边飞军在旁边也开口说道,“我也知道这东西胎、釉上都没有问题,但是我闻着有一股窑火的味道,这味道绝对不对!”
陈阳看着几人围在一起议论着,自己是小辈也插不上话,只能在旁边默默听着。
“陈阳,你懂不?”宋青云突然转头看向陈阳问道。
“啊?”陈阳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说说,这里面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阳,陈阳扫了一眼大家,“很简单,这是一件老胎老釉后挂彩。”
“你是说复烧?”蒋光泰第一个明白了过来,随后连连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是,”黄胜涛也在旁边说道,“小子,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别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
“瓷器复烧过后,胎质、釉质都会变化,眼前这只粉彩仕女盘胎质干爽,釉色润泽,根本不可能是复烧的。”
大家纷纷点点头,复烧在古董圈里常见,而古董复烧过后,会出现老底火气大,并有凝结现象、釉质油亮等各种现象,而这只粉彩仕女盘上,根本就没有这种现象。
“不,不,你们理解错了。”陈阳笑着摇摇头,“我说的不是复烧,而是低温老胎挂新彩,这种技术根本不会影响到胎和釉的变化。”
陈阳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种造假的技术,还是第一次听说。
“低温挂彩?”
陈阳点点头,拿起盘子向大家详细讲述了低温挂彩的工艺,最后将盘子放到桌面上,“所以说,这盘子是真的,但上面的粉彩是新的,所以怎么看都不对!”
“雍正年的白瓷盘和粉彩之间价格的差距,我想各位都是知道的。将廉价的东西,通过技术手段变成高价的东西,只能是赝品了。”
听陈阳说完,大家纷纷点头,因为就目前来看,也只有陈阳说的这种办法,才能达成现在这种亦真亦假之间的效果。
“真是tm奇怪了,”边飞军骂了一句说道,“你们说这是谁研究出来的?这tm不是做损么!”
“就是呀,”黄胜涛也摇摇头,“往老东西上重新挂彩,谁能想到呢?”
蒋光泰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在景镇足足呆了近十年,为了了解他们作假的手法,还曾经去过小柴窑做活。就算打死我,也想不出来用这种办法作假呀!”
“既然有了第一个,那我们以后遇到粉彩就要注意了。”谢天顺抱着肩膀,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此时,拍卖会也要开始了,燕先生吩咐手下人将物件撤下去,随后迈步向外面走去。
其他人跟着燕先生一同向大厅走去,宋青云向陈阳招招手,陈阳走近之后,宋青云小声说道,“你去找宋敏。”
陈阳点点头,到了大厅门口,见到燕先生他们进去之后,陈阳并没有跟随前往主席台,找个机会转身来到人群里面。
“宋小姐,我回来了!”陈阳笑呵呵坐在了宋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