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薨逝,潇虹悲伤怀念不已,动了胎气,被送进“月子房”待产,因此仪华走前未能与她道别。
十月潇虹产子,母子平安,一个月后搬出月子房。仪华闻讯备好了礼物,托卓夷带进宫里。
卓夷则是前几天刚发现,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潇虹笑她:“整天和晋王吵那么多架,竟也不耽误生孩子。”
晋王府众多为晋王子嗣问题忧心的下人们也都松了口气——几个月前传言王爷为子嗣而烦恼,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走样,众人还以为是王爷“不行”,才整天惹王妃生气。就连扫地的小火者,看向晋王的眼神都带着怜惜:生了这样一张让女人神魂颠倒的俊脸,却“不行”。
卓夷本就脾气大,孕期越发易怒。晋王脾气也大,但皇后特别嘱咐“不许同孕妇置气”,只好竭力忍耐。
这一日,晨起时,晋王老毛病不改,又去粘她。
卓夷正犯起床气,翻个身道:“有孩儿呢,别来招我。”
晋王一面亲她一面扳过她身子还想往上靠:“我就轻轻地……”
“不行。”卓夷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推他。
“轻轻地,就一下……孩儿重要还是我重要?”晋王还撒娇。
谢卓夷二话不说用行动给了他答案——她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王府下人们听得晋王“嗷”地一声惨叫,都以为发生大事,门外陈文曲离得近,更听见殿内“砰”的一声闷响,一时心急直接推门冲进去要救王爷,结果正撞见自家王爷衣衫不整倒在地上蜷成虾状捂着某处。
朱棡的眼神简直要将文曲咬碎嚼烂,还不等他骂出那个惊天动地的“滚”,文曲脚下生风“噌”地冲出殿外还贴心地将殿门随手带上。
庭院里下人们都停了手里的活计,看着死里逃生的文曲,随即听见殿内王爷咆哮:“姓谢的你是不是想我断子绝孙!”
门外的下人们听见这句,纷纷“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王妃毫不嘴软:“殿下可护好了,若殿下这就断了子孙根,可就通身半点长处都没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内啥竟然是王爷身上最长的地儿?有这、这么长?
“你!你不让我抱,我找别人!”晋王无能狂怒。
“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是王爷,难道还抱不得这府里的女人?我这就抱给你看,你看着!”
气得卓夷哭。
朱棡从地上爬起来,没好气地扯开殿门,见庭院里一圈儿人齐刷刷看着他。
男的女的,没一个能赶上姓谢的脚趾头好看。
朱棡发火道:“看什么看?欠一顿鞭子?”
下人们忙不迭低头匆匆散了。
朱棡转身回殿里,卓夷见他回来,越发坐在床上作张作势地呜呜呜抹眼泪。
朱棡见她哭,一时没了招数。
从小到大他毫无哄女孩儿哭的经验。
大妹妹镜静是家中长女,打小儿就坚强不哭。
二妹玉鸾任性又娇,哭起来就没完,从来都只有太子和老四搞得定她,他就躲了。
崔惠妃生的三妹玉鸳体弱多病不怎么出门,见得少。
四妹玉凰憨憨傻傻、乐乐呵呵的,不爱哭。
郭宁妃膝下五妹玉鹤和七妹玉雉,都是文文静静,老老实实。
六妹福宁……生得漂亮,讨人喜欢,又是贵妃所出。贵妃在时,阖家都将她捧在手心,根本不知世间烦恼为何物。
数来数去,他见过的这些女孩儿,谁像姓谢的这样?
这会儿摆在他面前的这个谢卓夷,比福宁还漂亮,比玉鸾还任性,平日比镜静还刚强,现正梨花带雨哭给他看。
朱棡要哄她,可自己又气不顺,若不理她,又受不了她哭。捂着遭受重击还在胀痛的某处,烦躁不堪,干脆叫人进来伺候更衣,说要备车出门去,不在家待了。
文曲领命进来,脚步都是软的,赔着笑请示道:“爷,早膳还没用呢。今儿是休沐,爷要往哪儿去?”
朱棡道:“进宫。”
谢卓夷止了哭,抽抽噎噎道:“我也去。”她原定就是要今天进宫看潇虹的。
朱棡道:“那我不去了。”
“那我自己去。”
“我不许。”
“我要去。”
“我偏不许。”
“我偏要去!”
“我不许就没人给你备车马,你求我呀?”
“混蛋朱棡——”
气得谢卓夷拿床上的纱被扔他,两床纱被扔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谢卓夷脸上的泪都还没擦干,嗔他道:“你多大了?幼稚!”
朱棡道:“说我幼稚,你不幼稚?”
俩人和好,又欢欢气气一起用早膳,用完早膳一通进宫。
下人们见两个主子高高兴兴出殿门,又是一惊。
都说晋王脾气差,被王妃点着大名儿骂完了还能立刻和好,这叫“脾气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