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雪给孟泊远打过电话后,孟泊远很快就发来消息,说帮瑶雪、晴宜和雷阳弄到了三张邀请函。关临风则依旧是跟随闫纬均入场。
门票到手,其他工作大家也进行了分工:关临风研究大楼结构,设计进入盖天豪办公室的路线;雷阳认识几个原来在盖天豪手下做事的玄师,可以试着打听一下盖天豪办公室的防御布置;晴宜和瑶雪则想办法从网上和孟泊远那里搞清庆典的时间和流程。
另外,瑶雪还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孟泊远特意嘱咐,这次庆典要求穿正装或礼服出席,让她和她的朋友准备好衣服。
关临风和雷阳两个玄师,平时总不好西装革履地去驱鬼捉妖,因此压根没有“正装”这种装备。
晴宜和瑶雪都是普通学生,以前上高中时都穿校服,便装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礼服了。
大家互相吐槽几句,最终决定先去瑶雪爸爸推荐的一家裁缝店里订做一身行头。
瑶雪爸爸推荐的裁缝店,在风夜城著名的旅游景点梨花巷内。
梨花巷和每座城市的这类“老街”一样,充斥着真假难辨的古建筑、各类油炸小吃、画风大同小异的小工艺品,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熙熙攘攘的游客。
四人都是在风夜城长大,这梨花巷逛过不止一次。此时,只有瑶雪还有兴致鉴赏各家店铺摆出来的小玩意,但很快就被雷阳不耐烦地拉走。
晴宜暗中嘀咕,这梨花巷内的店铺大多是卖东西给游客的,价格虚高,质量也差强人意,不知道那家裁缝店到底靠不靠谱。
他们一路找到梨花巷深处的一个独立小院里,终于看见了那家“龙凤制衣坊”。
时值盛夏,院中一树紫薇正开着花。旁边还有一棵亭亭的玉兰树,油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树下摆着一口大缸,缸里养着睡莲和锦鲤。院子四周种着海桐、冬青、女贞等灌木,错落有致,引得不少游人驻足,在小院中拍着照片。
尽管院子里景致不错,这家店的服务却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店员小妹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去通宵泡吧了,此时顶着一头乱发和两个黑眼圈,没精打采地坐在前台,对眼前的客人爱答不理。
晴宜没能在柜台周围找到价格表,便向她询问衣服的款式和价钱。
那小妹不耐烦地丢了一本图册过来。若不是关临风手快抄住,那图册便要直接砸在晴宜脸上了。
晴宜当即就提高嗓门和她理论起来。雷阳和瑶雪也在旁边帮腔。
另外两个店员听到吵嚷声,从旁边房间跑了过来。一个去说那前台小妹,一个走过来,不停地给他们赔礼道歉。
听说他们是孟泊远介绍来的客人后,那道歉的店员态度便更加殷勤了。她大约是觉得这件事自己担不住,一边继续说着好话,一边给同事使眼色,让她去喊了老板来。
老板是个气质有些女性化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但保养得宜,面部皮肤白皙光滑,穿着一身十分有设计感的棉麻衣裤,右耳上还戴着一个小小的金色耳环,派头倒的确有些像电影中的顶级时装设计师。
他自我介绍姓汪,看得出也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上来先关心了晴宜有没有受伤,跟着表达了对怠慢顾客的歉意,再表示一定会批评教育那前台小妹,最后又提起孟泊远,试图和四人拉近关系,以消弭刚才的冲突。
晴宜他们原本也不是来吵架的,便也不再提刚才的摩擦,和他谈起订制衣服的事情来。
不料,那汪老板面露难色,说:“你们是孟老师介绍来的,又是照顾我生意,按理说我该提供最好的服务。但眼下,我们店里出了一点情况,订做衣服要等的时间会比较长,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们的事情。”
说话间,店里又进来了两男一女。
当先那中年人一身唐装,留着一缕长须,狭长的双目冷冷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倒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拎着一个大编织袋,呆头呆脑。女的长的不算好看,眉眼却颇为灵动,看起来心思活络。
汪老板向晴宜等人说了句抱歉,便匆匆向他们迎过去,殷勤地说:“是张大师和弟子吗?你们总算来了!”
那中年人应当就是张大师。他听了这话,微微一颔首,态度十分矜持。
倒是那女子主动和汪老板打起招呼:“您是汪先生吧?就是你们店里闹鬼?”
听到“闹鬼”二字,晴宜不由向关临风和雷阳看去。
关临风微微扫视了一圈店铺内的环境,没有什么表情。
雷阳则是打量着张大师三人,露出一似嘲讽的微笑。
“我平时不住在店里,具体的要让我店里的几个小姑娘来跟你们说。”汪老板把刚才那三个店员小妹都叫了过来。
三个店员小妹分别叫小晨、小悦和珊珊,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她们白天负责前台接待、帮客人量尺寸、熨烫衣服等工作,晚上便住在店里。
三人中,刚才给晴宜等人道歉的那个小悦年纪最大,也最伶俐。这时,她代表大家讲起了店中“闹鬼”的事。
这事说起来,也怪三个女孩自己作。
有天夜里,她们在宿舍玩起了笔仙的游戏。和所有笔仙故事中的俗套剧情一样,游戏时那支笔真的动了,而三个女孩胆小,当场扔了笔,没有完成最后的“送神”仪式。
从那天起,店里就开始发生怪事。先是已经制作完成但客人还没取走的衣服凭空消失,后来就是前台登记本上莫名出现没来过的客人的预订信息。
店里当然不会按照这些凭空出现的信息制作衣服。可那之后,三个女孩便常常在夜里听到窗外有哭泣声、拍打声,打着手电往窗外看时却看不到人。
汪老板最初是不信的。直到有一天早上,店铺一进门的墙上出现了一行用血写的大字“我冷,要穿衣”,他才慌张起来。
他一面让裁缝按照那些多出的预订信息赶制了衣服,一面又在网上查找这类信息,最终联系上了张大师。
说来也怪,裁缝赶制出的那些衣服,只挂在店里一夜,就神秘消失了。
汪老板和员工更是害怕,每天心神不宁。刚才那前台小姑娘珊珊态度恶劣,也是她精神压力太大的缘故。
好在,这张大师终于姗姗来迟,前来“驱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