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是个法阵,还穿插着许多机关。通行牌放置在法阵中,能拿到就算过关。”雷阳说,“人一进去,屋门就关上了,整间屋子一丝光也没有,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屋里至少存在七八种玄气场干扰参赛者的判断,稍有行差踏错,轻则引起法阵变化,重则触发机关,要是不小心被机关困住或伤到,就当场淘汰。”
“什么都看不见,既不知道通行牌在哪儿,也不知道机关在哪儿,要怎么找呢?”圆脸小伙是个很有代入感的听众,已经开始设想换了自己该怎么通过考核。
“需要先开个灯或者点个火吧?”瑶雪热情提出建议,“总得先看看环境呀。”
圆脸小伙大摇其头:“陈家擅长法阵,王家擅长机关,屋里这布置肯定不简单,只怕刚制造出一点光亮,法阵和机关就启动了。”
“那就让它们启动呗。”晴宜说,“摸黑找也难免触发机关的,那还不如点亮灯,至少能见找拆招。”
关临风冲她比了个拇指。
雷阳也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当时也是这么做的。我进屋便把手机闪光灯打开放在门口,并立刻向旁边跃出半米,躲过空中落下的绳套。这时,基本就能看清屋内的摆设了。房间正中有张雕花木桌,桌上对称摆着两个陶瓶,通行牌就放在两个陶瓶中间。房间东侧是花盆架,西侧有装饰刀,南边是取暖的火炉,北边摆着观赏鱼缸,是典型的五行法阵。”
“竟然只是五行法阵这么简单?”不仅圆脸小伙惊讶,周围竖耳听他们说话的另外几个观众也开始交头接耳,似乎五行法阵是最基础不过的法阵,人人都很熟悉。
这个“人人”里显然不包括瑶雪和晴宜这样的玄师界萌新。瑶雪虚心请教:“五行法阵是什么?”
“简单说就是利用具有五行属性的物品、方位、人员等元素布置而成的法阵,需要通过五行相生或相克的原理来应对。”关临风说,“如果不打算破阵,只是想取得通行牌,那只要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在阵中移动就可以了。但预选赛淘汰了这么多玄师,我想这五行阵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的确如此。”雷阳说,“我当时也想着,这预选赛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当我穿过两个陷阱抢到东侧花盆架旁边时,我没敢直接朝着陶瓶的方向移动,而是从衣服上拽下一粒扣子,朝通行牌掷过去。扣子一碰到通行牌,两侧的陶瓶中立刻喷出烈火,跟着,距离木桌旁约一米的地面上猛得伸出三对铁箍,相互咬合在一起——如果刚才我走到桌旁去拿通行牌,看到陶瓶喷出烈火,势必要后退躲避,那就正好被铁箍锁住了。”
“好险!”瑶雪拍拍胸口,追问道,“那你试探出了机关,是不是就可以绕开机关去取通行牌了?”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圆脸小伙皱眉沉思,“陶瓶中喷射火焰,显然是五行阵发动了,可他明明是按照五行相生的方向移动,按道理应该不会触发法阵呀?问题出在哪里呢?”
“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中央戊己土,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瑶雪在娘娘庙长大,对五行的概念也十分熟稔,掰着手指掐算,“房间东侧花草属木,南侧暖炉属火,中央陶瓶属土,西侧装饰刀属金,北方鱼缸属水,都是能和五行对应的。可陶瓶明明属土,为什么会喷出火来呢?”
“陶瓶的原料是陶土,但加工成陶器,都要经过烧制。”关临风提醒她。
谷</span>瑶雪恍然大悟:“所以,在五行阵中,五行不一定是按照东南西北中的方位摆设,陶瓶代表的才是火的方位!
“我猜应该是这样。”关临风微笑道,“这几样装饰物代表的五行属性,恐怕不能只从材质考虑,要结合其他因素来判断。”
雷阳暗暗叹了口气。关临风在观察分析、破解法阵这些方面向来有过人之处,他能从三言两语中推断出这五行阵的奥秘,雷阳并不觉得意外。他甚至相信假如关临风参加这预选赛会比他更快通关。可恨命运不公,不知道关临风从今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和这些同龄玄师站在同一个赛场上。
关临风倒是神色如常,脸上始终是笑的。
雷阳看不出他是在假装还是真的内心毫无波澜,也不好主动提起话头宽慰,便继续讲自己在预选赛的经历:“我看到陶瓶喷火,也意识到这些装饰的五行属性并非正好和方位一一对应,需要从另外的角度解读。经过刚才的试探,我已经确定陶瓶五行属火,再仔细观察其他几样物件,很快有了新的想法:花盆架上花木稀疏,土倒有满满几大盆,因而代表的不是五行中的木,而是土;装饰刀藏于木鞘中,代表的不是金,而是木;火炉中并没有燃烧炭火,炉身却是铁皮打造,显然五行属金而不是火;剩下的鱼缸倒确实是代表了五行中的水。”
“这样的话,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从你当时所在的花盆架,先走到装饰刀旁,再走到陶瓶前,就不会触动法阵了!”瑶雪很快推算出了路线。
“没错。”雷阳笑道,“当然,这个“走”的过程中还是遇到了几个小机关的,不过都被我见招拆招、轻松拿下,不值一提。”
“预选赛一共入围多少人?”晴宜问,“是拿到通行牌的都能入围吗?”
“在没有被任何机关、法阵困住或打伤的情况下拿到通行牌,算是通过考察。像今年这样参赛人数较多的情况下,还要计算拿到通行牌的时间,用时最短的十六人进入下一轮的正式比赛。”
“你排在第几呀?”圆脸小伙兴致勃勃地问。
雷阳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不等晴宜和关临风发问,便主动介绍:“第一是林晚照,第二是王越。”
“林晚照第一是当然的,这种比赛最适合他的写灵之术发挥。”关临风笑笑,又嘱咐雷阳,“王越能排第二,可见他还是真有点能耐的。上次受罚的事,他多少要怨恨我们,你若真和他对上,一定多留心。”
“知道,你这操心劲儿越来越像我妈了。”雷阳拍了拍他的肩,“时间快到了,我去候场了,你就等着看我痛揍王越的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