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的人不少,但想放弃的也还是有很多。
“那也得我们知道养蚕的窍门儿才行啊!是不是?”
“就是!这蚕一生病就挑出来单独放,等到死了再扔掉,那也不是个事儿啊,那得养多少才耐得住这么个死法?”
“可不是!齐壮家的,你家先前病死了那么多,单独拎出来的病蚕里头,有没有没死自己好了的?”
刘氏苦笑道:“我这昨儿才挑出来的呢,就一天的功夫,哪儿看得出来?”
又有人问:“那挑出来的有死的没有?”
刘氏不吭声了,只是叹了口气。
这一来,大家也不用继续问了,结果显而易见。
“就说啊!这么挣钱的买卖怎么就平白无故落到我们头上?还不是那玩意儿不好养!让我们蹚水来的!”
“是这个理儿!我们没日没夜的,拿它们当祖宗一样伺候着,还不知最后能得几个钱儿呢!”
“就是!”
众人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
里正的婆娘李氏也在场,有心想要说两句却完全插不上,听着这话越说越难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话说得!
自家男人忙里忙外跑那么多天,陪尽了笑脸,才要来了这不要钱的蚕种!
为的谁?为的还不是让大家伙儿能添个进项!合着听这些人的意思,还是白白浪费她们的功夫呢?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齐乐乐算是看出来了,里正今日招大家来,时间仓促,怕是还没来得及做通大家的心里工作,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大的怨气。
眼看着李氏就要发飙了,齐乐乐忙开了口,好声好气地劝。
“各位婶婶儿,别气别气!县太爷也许心里头知道这活儿刚开始不好干,所以那蚕种才白给我们练手呢?”
听到县太爷的名字,大家可算是稍微冷静了点儿,想起来这蚕种是不要钱的。
齐乐乐继续趁热打铁:“我问过相公,这蚕茧一斤可以卖数十文钱,一张蚕种能养出小几十斤蚕茧,婶儿们算算,这是不是比庄稼更挣钱?”
院子里顿时悄然无声,下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低下头开始掰手指头算账。
有那迷糊的,怎么都算不明白,忍不住扯了身旁人问:“这得是多少?上百文钱?”
“别拉别拉,我这不也盘算着呢!”
“可不止吧?按四丫说的,若是养得好,能有上千文呢!”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嚯!这么多?”
“两个月不到的功夫能挣几百上千文?这一年下来不得上十两了?”
“真的假的?莫不是诓骗我们的?”
李氏没好气道:“这蚕丝可是拿来制成丝绸的!能便宜了吗?要是不贵,谁还会这么费心费力的去折腾?”
终于有人想起大家这会儿是站在里正院子里,不由讪讪着应和:“这话说得倒是在理。”
“我们也是在气头上,说话不中听了点儿,嫂子你别忘心里去啊。”
李氏淡淡道:“不会。”
这时,里正的儿媳妇冯氏也开始打圆场:“四丫在谢家学了不少养蚕的法子,爹得知后,特意请了她来,跟我们好好讲讲。”
到了这会儿,谁还能说一个不字呢?利益当头,谁都不想把自己落下。
齐乐乐几乎是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屋的。
还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又从院子里出来了。
“四丫,今儿真是谢谢你了!”
“婶儿太客气了。”
“要不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们都不知道自个儿居然错了那么多!难怪那么多蚕都病了。”
齐乐乐笑而不语。
大家又开始跟李氏说好话,李氏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们的性子,哪怕心里头憋着气儿,也不会再当面甩脸子。
众人没多留,该说的话说完了,各自都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看到齐乐乐,谢子安露出些许意外之色:“这么快就出来了?”
“要不是刚开始吵了一轮,还能更快。”
“吵什么?”
齐乐乐道:“还能吵什么?无非觉得这蚕不好养,白费了力气。”
“夫人如何劝的?”
“我就告诉他们这蚕茧的市价多少,养一张蚕大约能挣多少银钱。”
谢子安轻轻抚掌,笑着夸道:“夫人机智!”
以利许之,自然有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