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们一道吧。”
秋叶和含霜哪里敢应,正要推辞,却见齐乐乐已经转了身。
“相公若是有事,不如先离开?我应当要待上许久。”
谢子安扬了扬手里的书:“夫人自去忙,不必管我。”
齐乐乐便不再管他,催促秋叶含霜一道进了里间。
等她们离开,谢子安将宋鸣山招到跟前,低声吩咐了几句,末了才道:“这蚕蔟,让景延景越想法子制出来。”
“是,属下很快就回来。”
谢子安颔首:“再叮嘱他们一声,需得用寻常不值钱的东西去制,金银铜玉器等贵重之物皆不可用。”
宋鸣山忍着笑应了一声,这才离开。
少夫人当真是威武,竟然能让惯来无所不精致的大公子说出贵重之物皆不可用的话来。
谢子安翻开书页,不知想到什么,也轻轻笑了一声。
齐乐乐看着秋叶含霜操作那蒸馏皿,倒是不难,只是两人摆明了不让她插手,她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心思不由飘远。
除了酒精,还有口罩也是隔绝病菌的利器,但以目前的技术水平,最多只能制出棉布口罩,棉布口罩在防止飞沫挡住病毒上效果算不上好。
不过,总好过胡乱找块布遮面!
这样想来,齐乐乐问:“不知你们这里可有闲置不用的小块儿布料?两个巴掌那么大就差不多了。”
“有的,我去给您取来。”
“劳烦再给我拿些针线,以及细长的绳子。”
很快,含霜就取来了东西。
齐乐乐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布料,想象了一下制成口罩后被人带上的画面。
嗯,有点美!
齐乐乐拿了块布料,按照记忆里口罩的模样比划了一下大小,用剪刀剪好。
剪好后放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大小差不多,齐乐乐便照着这一块的大小又剪了几块布料备用。
然后选了三块厚度不同的布料,叠放在一起,上下左右四个角向内折叠,再以针线将四面都缝合起来。
完了在两个短边的位置,再往里面折叠一点,将细绳放置进折叠的位置,然后顺着细绳再缝上一道线。
秋叶和含霜一边守着蒸馏皿,一边偷偷看齐乐乐的动作,心里头着实有些好奇。
少夫人这是在做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奇奇怪怪的。
齐乐乐低着头,一门心思做手工。
感谢四丫的身体记忆,让她的针线不至于走得太难看。
很快,一个口罩就做好了,齐乐乐捏了捏口罩,感觉厚度还可以,抬头活动了一下颈脖,不经意间对上两双好奇的眼睛。
秋叶和含霜连忙转开了视线。
齐乐乐笑了:“想不想知道这是什么?”
含霜忍不住问:“少夫人,这是什么呀?”
齐乐乐冲她招招手:“这是口罩,来,我给你戴上试试。”
含霜看了眼秋叶,乖顺地走到齐乐乐身前蹲下。
齐乐乐俯身,将口罩给她戴上,她做的不是耳挂式,是以前那种脑后系绳式的。
含霜被齐乐乐虚虚拥在怀里,只觉得一股子淡淡的馨香充斥在鼻尖,摁在脸上的手指也极为轻柔,莫名有种温柔呵护的感觉。
片刻后,齐乐乐坐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笑道:“看起来还不错。”
“这口罩是作蒙面之用吗?”
戴着口罩,含霜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齐乐乐道:“也算是蒙面之用吧,不过是用来照顾病人的时候戴的,可以防止被病人传染。”
含霜下意识问了一句:“有人病了吗?”
问过之后,方觉失言,正要请罪,却见齐乐乐点了点头:“是有人病了,所以需要制口罩。还有这酒精,也是用来消毒之用,可以防止其他人被传染。”
原来如此,难怪婆婆非要连夜熬制,怕是心里已经猜到这酒精有要紧之用。
秋叶和含霜面色正了正:“这酒精快要蒸馏好了。”
齐乐乐笑道:“别紧张,不着急。”
两人这才点点头。
“这蒸馏皿我们只要一人看着即可,含霜女红比我好,让她帮您制口罩吧。”
齐乐乐自是乐意的:“好,不过这布料有没有深色的?我怕太花哨会被嫌弃。”
含霜忙道:“有的有的。”
说着,很快又去取了一堆布料来,都是深青色藏蓝色之类的。
等到杜婆婆睡醒时,就见她家那两个丫头正跟少夫人有说有笑,全然没了往日里的怯懦。
“婆婆,您醒了!”
杜婆婆笑着福了福身:“少夫人。”
齐乐乐忙侧身避开,道:“婆婆昨夜怎的熬夜了呢?不是说了这事儿不着急,伤了身子怎么办?”
杜婆婆笑道:“老身年纪大了,本就睡不了多久,再说,还有两个丫头在呢。”
齐乐乐听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是晚辈呢。
“少夫人这做的是什么?”
齐乐乐便将口罩的用处说了,连带着酒精也提了一句。
杜婆婆倒是没有多问,只道:“少夫人觉得这酒精如何?”
齐乐乐道:“应当差不多了,等这次蒸馏完再看看。”
说话间,秋叶和含霜已经将蒸馏好的酒精取出来了。
这次点燃,火焰比之前明显大了一些,剩下的水渍也更少了,应当是差不多了。
“这就可以了?”
齐乐乐点点头:“当是可以了。”
杜婆婆笑道:“那就好。不知那大蒜素又该如何制成?”
“大蒜素的提取跟花露相似,也是用这蒸馏皿蒸馏而成,所需的温度与蒸馏酒精相当,比沸水低一些,但还是能将人烫伤。”
杜婆婆认真听完,缓缓道:“如此,那老身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辛苦婆婆了。”
秋月和含霜忙将昨日浸泡蒜泥的坛子搬过来,由杜婆婆来蒸馏。
趁着这功夫,齐乐乐又剥了一些蒜,让秋叶含霜再捣碎成泥。
“这大蒜素最多放上两三个时辰就不能再用了,所以得每天制一些才行。”
秋叶含霜彼此对视了一眼,暗暗庆幸没有自作主张捣蒜泥,不然可就白忙活了。
大蒜素的提取比酒精顺利多了,几乎一次就成功了。
齐乐乐看着面前带着浓郁大蒜味儿的金黄色液体,看向杜婆婆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这要是能提供一套完整的实验室设备,还有什么是杜婆婆不能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