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呆愣地站在院子里,沐浴在阳光下,身子却硬邦邦的,手脚亦是冰凉。
刚刚发生在房间的事,简直匪夷所思!
他从未受过如此惊吓!
两个大活人,莫名在房间里消失,又突然凭空出现!
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谁又敢相信?
苏易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去找苏正涛或是谢岱,可下意识的,他又不愿去,似乎认定了自己这一去,势必要打破谢家如今岁月静好的局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轻响,苏易猛地转过身,犹如惊弓之鸟。
谢子安站在屋檐下,冲他招招手。
苏易慢吞吞地走过去。
“少夫人醉了,刚刚的事,不要外传。”
苏易静静地看了谢子安片刻,突然道:“你是谁?”
谢子安眼角一跳,两手一揣,语气淡淡的:“周岁那年,你抓周选中了你爹给你准备的小木剑,因为上面有糖,众目睽睽之下你抱着木剑啃咬,崩了门牙,哭了半日。”
“三岁那年,你祖父生辰,你央我帮你一起准备寿礼,我画画作诗,你题字,后来,你祖父大悦,说要给你奖赏,你张口就说要去闯荡江湖。害得你爹在一众宾客面前被你祖父追着打了一个时辰,颜面尽失。”
“那次之后,你被送到我家。”
“每次讲课,但凡子言子文他们背不熟的功课,你就记得滚瓜烂熟,但凡难写的字儿,你都练得好。时常得我爹夸奖,后来,终于在生辰那日从我爹那儿讨了一个允诺。”
谢子安顿了顿,露出一丝笑意:“那年生辰,可还记得?”
苏易:“……”
能不记得吗?被追着好一顿揍,想忘记都难!
“那之后,你便成了我的书童,由我来看着你。”
苏易道:“这些事儿,知道的人可不少!稍稍打听都能得知!”
谢子安轻轻笑了一声。
苏易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心道不好。
果然,谢子安又开了口:“你当年写的情诗虽然都烧了,但我还记得……”
“我的事,稍一打听就能知晓。”苏易打断他的话头,问道:“我娘如何?”
“她幼时因你爹而习武,后来在狱中受了刑罚,伤了底子,这些年精心调养,恢复不少。”
“我外祖父他们呢?”
谢子安目光微沉,低声道:“你外祖父外祖母皆已过世,不可再提。”
苏易这才暗暗松下一口气,他抿了抿唇,语气带了些后怕和委屈:“你刚刚和少夫人去哪儿了?”
“就在房里,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苏易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最终,却只道:“若有下次,还请大公子提前知会我一声,否则,我恐怕无法保证不外传。”
在谢家,谢子安的安危从来都是重中之重,若非他自幼跟着谢子安长大,这会儿早就该去找谢岱禀明了,哪还会如此纠结?
苏易的言下之意,谢子安何尝不明白?
思量片刻,他正色应允:“一言为定。”
苏易颔首:“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