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抱起小胖牛头也不回地走了。恶少不死心追上去,直接被断了手脚。
小胖牛随着美男子的出去,在恶少家门口就看到了正等在那儿的柳心与遥遥。
“心心,牛牛又回来喽!牛牛把他吃破产了,”小胖牛开心地扑向柳心。柳心看向美男子,心中突然就想到了年少时那段在农村里的时光……
最爱往山上跑,常常扛上小锄头去挖野菜,其中柳心最喜欢吃的是当地称为“洋芋”的一种野菜,能吃的埋在泥里,长像生姜,用来腌着吃,拿回家洗净,即可扔到腌菜坛里子,三,五日后取出,食之清脆爽口,异常开胃,用来当零嘴或佐餐皆可。
那庄子里养虽然很多家里都养牛,但成年牛是一个正劳力,用来耕地犁田的,没有牛的人家,就只能用锄头挖了,柳心那时呆的地方是柳家的庄子,庄子里总养着牛,相熟的人家也常来借牛,但都不流行付钱,借牛的回报基本就是换工送物的形式。
牛犊渐渐大了,估摸着柳心当作它不长角的牛伙伴了,只要打开牛棚,它只逮着我一个人追,用它那刚刚冒尖尖的牛角追着我顶,太公说小牛长牛角时会很痒,需要我帮我挠痒。冬天来了,外面的草很少了,家里种了大片的大白萝卜,既给人当菜吃,也给牛当饭吃。我把一堆萝卜洗得干干净净地,拿去喂牛,看牛吃得可欢了,我也拿起来啃一口,有点辣的,也挺脆的。老牛像长辈一样抬眼看了下,又淡定地继续吃它的,小牛不干了,它立刻就来抢走了我啃过的萝卜,美美地嚼上了。柳心只有站在牛棚外,看着它娘俩美美地享用着,然后想到了六月天里吃白黄瓜。
那山地宜种番薯,番薯丰收了,挑出一些品相好的放到番薯窖里留种,然后就把粉多的白薯选出来做粉丝,红薯就晒成干做零食。余下一些品相差有,又无甚用处就用放置几日后,等到有些许甜味了,就煮了当点心了。柳心吃着番薯时,庄头的老猫就闻着味过来了,跳到她膝上,跟她抢着吃着番薯。大狗落在后头,狗不敢爬上身,只管蹲在一边可怜巴巴地盯着,一直盯着柳心给它饭盆放上番薯才罢休……
每当忆起年少时,柳心回忆中常常涌出来的都是这些如今看来,再平常不过的那时侯住泥房,穿粗衣,睡稻草,养着这些或憨厚或狡黠的猪牛猫狗们,一直快乐无边。如今她丰食华衣美居,奴仆成群地仍怀苦闷,常有不欢。
如今终于出来了,柳心上前接过小胖牛,对美男子道了声谢,不愿与人多纠缠转身加快速度离开。
直到走出百米开外,柳心叫遥遥回头看看那人还在吗?遥遥看了看,说那人还在,还跟电线杆一样杵那儿。
遥遥以为柳心是怕那美男子来抢小胖牛,便安慰道:“心心,小胖牛是个傻叉而已那个大帅哥是绝不会要它的,刚刚应该就是他人帅心善,救了小胖牛而已。”
“嗯,没事了。”柳心不愿多话,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出现得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刚刚不小心触到他的目光时,竟差点被黏住了,这男的目光好像长了爪子,总是追着她。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行程出问题,柳心勒令小胖牛只能呆她袖子里,然后她们就改道向江南了。
有了小胖牛神威加持,她们专挑些没有走的山林密道走,这样子距离缩短了百分之七十,又因为有毒蛇猛兽,没人敢走,所在这也就给她们直接免了骚扰。
……
柳心有的是钱,到了江南名镇索洲。她直接就盘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布庄,改成了绣庄。
柳心虽然在异世长大,但是爷爷为了她能顺利融入大周的生活。早在她才刚刚能拿稳筷子时,就苦寻各派绣花大师,暗中秘密培养了十年,硬生生将柳心培养成绣花大师。在异世时,学绣花和基本武技训练是爷爷强迫柳心的,对此两者爷爷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刚盘下店,柳心就请工匠将店里重新归整,并且自己画了图线供人参考。就在工匠修整店子的同时,柳心又亲自招了两名绣女,一名四十余岁年长的叫李婶。另一名才二八年华名唤白梨。
白梨生得极其俊俏,又正是好年华,邻近铺子的年轻的伙计们总是得闲就来绣庄坐坐。柳心也不好赶他们,毕竟都是邻居。时间一久了,白梨还真的与米店伙计顺子对上眼了。顺子长相尚可,做事麻利,嘴又能说。
白梨轻而易举就被拖入了爱河……
冬去春来,一眨眼,柳心一行已经在索洲呆了有半年了。
某一天,风和日丽。
顺子又来了,柳心就当白梨面逗顺子,问他彩礼线准备好了没?
顺子老实地说,就快准备妥当了。“小姐你真坏!”白梨羞红了脸,一转身钻到里边去了。
“哈哈……”柳心看着白梨那娇羞样儿,仿如院后那棵树上,冬去春来,沾着水珠儿,染着初夏的阳光,真是美极了!
忽然~~`
“看样掌柜今日心情极好啊~”一个华丽的,属于青年男子的磁性嗓声随着清脆的帘铃儿声蓦地传入柳心耳中……
柳心抬头望去,一个戴着面纱笠帽的白衣人,手上提着一个长方形的金色包裹,飘逸地向她走过来。
“客官里面请~~”绣坊的人都上里边去了,柳心只好亲自上阵,引着这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客人,进内用茶点。
客人在椅上坐定,把他的包裹竖在身旁,看样子像个琴盒。
“客官,请用茶点!”白梨在里面大概是听到了帘铃儿响,很快就送上了清茶和小点。
“多谢姑娘~”客人的声音极其诱惑力,听得白梨呆了呆,身儿不由得地一颤。
“好了。你进去吧!”为免白梨再受荼毒,柳心忙支开了她。
客人掀起小半的面纱,露出有棱角弧度堪称完美的下巴,犹如点朱的薄唇,慢慢地品了一口茶,隔着白纱,两眼精光四射,打量起四周来……
客人休息区共有五套桌椅,全是名贵的金丝檀木的六人多边桌和金丝檀木的官帽椅,与店堂的八开大门和柜台、货架一样都是上好的金丝檀木。
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细珠帘儿隔开了绣坊的正堂与会客区,显得清静又幽雅。
店堂里现在静悄悄地,只有傍晚的风带着帘铃儿偶尔地响起,有时也会带起店内的木珠帘儿轻轻摆动,帘串上细细的木珠轻轻地相互碰撞着……
“客官,请问你是要绣衣服呢?还是其他的物件?”见来人久久不语,时辰也不早了,柳心心中记挂着来这就得了抑郁得小胖牛,想赶紧接妥活就回去了。
“哦?绣……衣服!”在柳心的提醒下,客人总算开口了。
“绣衣服?好的。请问需要绣什么花样呢?”柳心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客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放在多边桌上摊开,是一件与他身上用料样式都一样的白衣。“烦劳掌柜亲自绣,不拘图案,全凭掌柜自主。”
“好。”又是一个怪人,与上次那个金国商人一样!
“还有……”怪客人边说,边拿下了笠帽面纱,露出真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