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出鞘天下安,但凡离鞘见血回。
哨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呼喝声已至院后。宋非后退两步,除去剑鞘置于墙下,右手提剑注视着院门。忽听院外有人道:“老三带王爷先进院,我去把这些碍手的料理了,不然咱们没法安静地走。”看来躲不过去了,手腕用力剑尖由垂改作微翘。这时身后门开了,传来小燕子的声音:“这是怎么了?贼人真来了吗?”紧接着是少女焦急询问道:“门外是宋郎吗?”宋非刚想让她们回去,就听院门处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有人道:“大哥,院内有人。”话音刚落,一人已窜进院内倚墙角而立。随后一道踉跄身影跃入院内,尚未立稳就被后至的人推入另一侧墙角阴影处。
“朋友,若是借路,请自便。”宋非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探询是否有和平相处的可能。躲藏在暗影中明显有人不信,质疑道:“我等刚走你们就喊人是吧?若是躲入屋内没准更易混过。”看来已无法善了,宋非心下有些紧张,剑尖轻微抖动起来。来人发觉了他的情绪波动,当先进入那人信步前行。宋非抬起右臂,剑尖前指,喝道:“前行不通,出门随意。”仍躲在阴影里的人噗呲笑了,讥讽道:“就凭你手中的哨棍吗?真不知道自己斤两。”说话间人已窜出向前,同时高声喝骂道:“让老子给你小子长点记性。”
贼人奔行速度很快,后发先至,距宋非半丈举臂扬刀便要下劈。在来人距自己十余步时宋非已手臂自然下垂,左脚外移半步运气蓄力,待对方肩头微动突然加速向前,右肘弯曲带动小臂斜向上递出剑身。贼人见状忙变下劈为挡格,刀尖击在剑身近剑格处,发出一声脆响。剑身受力外移,但前刺方向未变,那人虽已极力躲闪但未避开剑尖的横划。一声闷哼让后面的人止住了步,受伤的贼人闪在一旁惊疑不定地看着宋非,侧身向后道:“大哥,这小子有些扎手。”
宋非没想到一击得手,立刻心神大定,信心倍增地再次喝道:“前路禁行,回转……”未等“请便”两字出口,院门外传来嘈杂地脚步声,看来后路也已不通了。受伤的汉子退回到中部那人身边,暗影处的人也慌忙跑了出来,三人聚在一处四处打量着。这时两边院墙和屋顶都有身影闪现,明显院子已经被包围了。这时院墙处传来赵君的声音,询问宋非是否安好。在得到众人皆安然无恙地答复后,一人跃进院中,旁若无人地走向宋非。来到面前转身搂住宋非肩头,朗声笑道:“好样的,宋少向来没让我失望过。”
“谁给你的自信,竟视我等如无物?”院中带头那人悠然地问道,神色不见丝毫慌乱。赵君只是笑着不说话,却听院门处有人回道:“我能笃定你走不了了。”说话之人闲庭信步地逛了进来,走出阴影待能让人看了面容便止了步。那被称作大哥的有些失望地道:“终究还是没骗过你,但你确信能留下我?”
“赵某从不说大话,这点你是知道的。”走出阴影的男人很自信,话讲的如此理所当然。
“原来是你,为何要这样做?”这时院中三人异变骤生,受伤的汉子劫持了另外一人。那汉子脸露愧色,先是静默后沉声道:“大哥,我这也是为了顺应天意。”
“我自问对得起你,你却一路把人引来,难怪我们总是摆脱不了追兵。”那“大哥”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我本以为是老二,如今看来冤枉他了。既然他没能把人引走,想来还有机会逃出生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哪有如此多的幸运儿!”自称姓赵的那人感慨道,悲天悯人地抬头望向星空。
“难道你还留有后手?”“大哥”凝视着院门处装腔作势的那人,眼露精光地沉声问道。
“小李将军亲自去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漏。”姓赵的对自己口中的小李将军那是相当地自信,“大哥”也未表露出怀疑。看来小李将军的能力不差,难得两人没有分歧。
“你怎敢…”
“不要…”
“小心…”
“去死。”
场面异常混乱,宋非和赵君都看懵了。
骤然间“大哥”暴起拔剑刺向受伤汉子,速度快若闪电。那汉子刚喊出“你怎敢”,便被逼得慌乱后退,但手中刀已砍向距自己最近的另一人。那人明显不会武功,未等告饶喊完已中刀倒地。这时,姓赵的才刚提醒完受伤汉子,而“大哥”最后嚷着“去死”不断出手追杀着自己曾经的小弟。
“大哥”与姓赵的相对站立,被宋非刺伤的汉子靠墙喘着粗气,身上自然又多了几道伤口。要不是姓赵的出手相救,此刻他已躺下了,所以他很知足。刚才自己拼尽了全力,虽然伤更重了,但能在“无影剑”手底下逃得性命也值得说道了。对倒在地上呻吟的前主子,他没有瞧上一眼。
“这个看来是假的了。”姓赵的有些遗憾,但也未过多失望。侧眼看了受伤汉子一下,回头盯着“大哥”道:“刘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对将军甚为推崇,若是能随在下回转京都定会更胜从前。”
“大哥”闻言哈哈笑道:“他郭雀儿的为人我还是晓得的,但刘某深受先帝厚恩,自然无法再与他这个乱臣贼子称兄道弟。大丈夫死则死矣,只要其所没啥可怕的。可惜了,未能保住先帝血脉。”瞪了受伤汉子一眼,深吸一口气,对眼前那人道:“赵匡胤,老夫送你场富贵,就不用感谢爷们了。”说罢,拔剑自刎,倒地后眼睛望着躺在身侧的假主子欣慰地道了句:“陛下,臣尽力了。”
“可惜了。”姓赵的汉子望着那“大哥”有些伤感,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宋非叫住了。
“等等,他说你是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