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茶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去大营巡视、为自己挑选合适的比试将士、顺便考察一下自己手下的实战能力,然后和宁王殿下、秦正等人一直制订大比试的规则。
金苗苗每一次都要警告沈茶,不要再搞什么密室探寻了,但沈茶觉得,密室探寻可以考察将士们的观察力、敏锐力以及思维的能力,可以让他们培养出处变不惊的本事,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若是出现了什么他们没有预料的情况,整支队伍惊慌失措起来导致贻误战机,那就是他们这些主将的责任了。
沈昊林、薛瑞天以及秦正都同意沈茶的这个说法,去年他们搞了一下,发现遇到事情惊慌失措的人不在少数,而且胆子小的也很多,这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弱点。
有弱点不可怕,但有弱点不去弥补才是最可怕的,万一对手针对他们这个弱点搞点什么小动作,不说全军覆没这么严重,但至少会换来一场大败,成为这些将士一生最大的耻辱。但如果想要弥补这个弱点的话,平日里必须要狠狠操练,不能掉以轻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金苗苗被完全的说服了,如果是这样的理由,她也只能忍痛。所以,她同意这个密室探寻的部分继续保留,也默认其他的几个人把今年的难度升级,甚至默默的在其中加了一把柴,添了一把火。
虽然因为这些事情,沈茶忙得很脚打后脑勺,有的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但每天还是会抽出一定的时间来翻看薛劲长留下来的那些书卷。
沈昊林也劝过她,这个时候已经忙成这个样子,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这些书卷什么时候看都是可以的,等他们忙过这段时间,再来研究也不迟。
沈茶明白这是沈昊林在心疼自己,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道理。
如果可以尽早的明白薛劲长创立青莲教最真实的想法,最初的目的,就能越早解开青莲教的谜团,就能尽早知道到底为什么会离开他一手创立的青莲教,他们才能更早一点想出针对青莲教的有效办法,总不能一直都被迫挨打,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沈昊林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劝不住她的,所以,看到她如此的坚定,只能由着她,每次翻看书卷的时候,沈昊林默默的坐在一边,陪着她一起看,还给她端茶递水什么的,倒也颇有一番乐趣。
因为薛劲长轻信了沙欧、孟子祥等人别有用心的话,再加上他自己先入为主,认定穿这种衣服的跟官道上那波劫匪是一起的,这才诬告了沈益舟等人,却没有想到踢到了一块铁板。
按照他自己真实的想法,当时知道沈益舟一行人是西京城的高门子弟,心里就有些慌,但又觉得这么道歉觉得自己面上过不去,所以才嘴硬。再加上,他一直以为不太看得起西京城中的这些纨绔子弟,觉得这些人不学无术,就算真的打起来,他的实力也一定是在这些纨绔子弟之上的。
“所以,他同意了老祖宗的大校场比试的赌约?”看到沈茶点头,沈昊林轻轻叹了口气,“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祖宗对他而言,完全是陌生人,不了解、没见过,他就是凭着自己的臆想断言老祖宗是纨绔子弟,所以,这个跟头栽的一点都不冤枉。”
“兄长说的对,栽的一点都不冤枉。”沈茶点点头,“薛老前辈其实很倒霉,在老祖宗这里,所有的信心被打了一个支离破碎,还在这之后,被自己视为兄弟的人背后捅了一刀。按照老前辈自己的说法,其实在这场比试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被人算计了,算计完了,还要被捅一刀,老前辈说,当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愤怒、羞愧等等情绪交杂在一起,再加上他本人早就已经脱力,一口气没缓上来,就直接晕过去了。”
“怒急攻心,好在是没吐血,要不然,就伤了底子了。”
“没错。”沈茶点点头,“他晕过去再到老祖宗小院里醒过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都是老祖宗说的。”
“发生了什么?”
“沙欧、孟子祥等人跑到京兆府门口喊冤,说老前辈当街挑衅,打伤了沈家的公子,他们是见证人。”
“啊?”沈昊林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们这是贼喊抓贼?”
“也不算,算是在老前辈身上又来了一刀而已。只不过,老祖宗去作证了,说完全没有这回事,反倒是说沙欧、孟子祥等人寻衅滋事,请求京兆府尹将这几个人收押。”
“收押?”沈昊林一挑眉,“京兆府尹怎么处置?”
“自然是收押了,只不过……”沈茶叹了口气,“这帮人就失踪了,老祖宗送走老前辈之后,再回去京兆府,打算问问到底是谁在背后挑事儿,结果京兆府尹告诉他,人早就被接走了。老祖宗在城里打探了好久,也没打点出来,毕竟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些人已经被弄进皇宫里去了。”
“这倒也是。”沈昊林点点头,“不过,老前辈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被老祖宗救了,羞愧、内疚之心会不会更严重了?”
“确实是,他说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但还是老祖宗拦下了他,说他是被别有用心的混蛋给骗了,他把那些混蛋给收押了,不用担心,就好好的在这里养伤,这里是他的地盘之类的。而且趁着老前辈昏迷,他去客栈付了钱,把老前辈的行李都弄回来了。”
“老祖宗是个狠人。”沈昊林无奈的摇摇头,“他把老前辈的后路都给断了,想要拒绝都没有办法了。”
“老前辈也没拒绝,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拒绝。”沈茶一摊手,“当时的情况是很严重的,他连床都起不来。”
“这么严重?”
“嗯!”沈茶点点头,“如果不是他自己说,我也不相信,大概这也是他决定要退出武举的一个原因吧!”
“伤得很重?”
“照他自己来说,是非常重。”沈茶把手里的书卷推到沈昊林的跟前,指了指几行字,“太医院的太医给出来的判定,他需要休养三个月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