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天乩帝。”晏伯点点头,“根据史料的记载,当年天乩帝选定的陵寝接近现在的梧州城附近,从我亲自探寻的这个规模来看,基本上可以断定,白鸭山这个庞大的古墓群,应该就是属于天乩帝的。”
“算算人数的话,应该也差不多。”沈茶想了想,看看吴清若,又看看秦正,“史料记载,当年为天乩帝主动或者被迫殉葬的有将近千人,根据天乩帝驾崩之前留下来的遗言,所有殉葬的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的,都要有一個棺椁,一个墓穴。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长久以来人们对天乩帝的评价,除了残忍暴虐之外,就是极端的偏执。”
“没错。”宋珏想了想,说道,“宫里现在还有关于天乩帝的卷宗,前几天还闲来无事翻着看了,现在还有点印象。天乩帝之所以残忍暴虐又极端的偏执,完全是因为他的出身。”他看向晏伯,“不好意思,既然提到了天乩帝,那咱们先来说说这个人。或许了解了这个人,就能真正理解白鸭山这个古墓群,也能知道他会在自己的墓穴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没关系,陛下。”晏伯笑了笑,不在意的摆摆手,“其实,对于天乩帝,我们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他在史书上以及民间的传闻,毕竟这个人距离我们太遥远了,大概得有三四百年……不,今年都已经满五百年了,所以,就当乐子听听算了,没有人真正会研究天乩帝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这么多年,还是有人在研究他的。”吴清若轻轻晃了晃手指,“这个事儿待会儿再说,陛下先给大家讲讲天乩帝的故事。”
“好。”宋珏请晏伯坐下,自己端着茶碗,喝了两口茶,说道,“在宫里保存的卷宗中记载,天乩帝并不是孝明帝承认的儿子,不,准确来说,是孝明帝生前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是父母不详的私生子。”
“父母不详?”沈茶看看宋珏,不解的问道,“如果是私生子的话,父不详还是可以理解,母亲偷偷生下他,但母不详是因为他母亲丢掉他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宋珏轻轻叹了口气,“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天乩帝确实是个可怜人,他也是被自己的王叔收养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从而才勾起了他隐藏在骨子里的残暴。你们也都知道,孝明帝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吧?天乩帝比孝明帝的脾气更坏,要不然也想不出让那么多人为他陪葬的主意来,是不是?”他摆摆手,“先不说这些了,咱们言归正传,天乩帝的身世都是后来他登基为帝才开始查的,收养他的王叔虽然也跟他说了一些,但……”他一摊双手,“这个王叔还是考虑到了孩子年纪小,跟他说这么多大人之间的恩怨,对孩子成长不太好,所以就挑挑拣拣,说了一点能说的,剩下的比较残忍的那些,就没有说。”
“那这个王叔,人还是挺好的,对吧?”薛瑞天眨吧眨眼睛,“天乩帝再怎么暴虐无道,对抚养自己长大的人,应该还是很好的吧?不至于连这个王叔都容不下吧?”
“当然不会了,他是那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宋珏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如果这个王叔能活得更久一点,或许天乩帝就不会变成后来的那个样子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薛瑞天叹了口气,“一个白鸭山英雄大会,没想到扯出这么古老的故事。”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看天乩帝的故事的时候,也没想过会用得上,是吧?”宋珏也跟着叹了口气,“收养他的王叔,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被人害死了,天乩帝性情大变,给自己的王叔报了仇,抢了自己亲兄弟的皇位之后,就开始为自己报仇了,弄的满朝文武都人心惶惶,当时的都城就每天真的是血流成河。”
“这么狠?”薛瑞天摸摸下巴,突然觉得有点凉,忍不住往宁王殿下身边靠了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最开始确实是因为抚养他长大的王叔,被他所谓的亲兄弟给害死了,目的呢,就是给他一个警告,杀鸡儆猴,告诉他,但凡他想来夺皇位,王叔就是他的下场。”宋珏无奈的摇摇头,“天乩帝的身世确实不怎么好,母亲是梧州城这边有名的歌姬,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当年孝明帝微服私访来了梧州城,一见天乩帝的母亲就眼前一亮、惊为天人,毕竟他母亲是外族人,那张脸看上去比中原人更有诱惑力,而且比起中原的歌姬,更火辣一些。孝明帝一眼就看上了,至于是怎么强取豪夺弄到手的,这个过程咱们也不知道,反正他在梧州城逗留的大半个月,两个人就一直在一处。后来,孝明帝离开了梧州城,又去别的地方游山玩水,离开之前有没有向天乩帝的生母许诺什么,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个时候,歌姬还不知道自己有孕,对吧?”
“那是当然了。”宋珏点点头,轻笑了一声,“哪儿有那么快知道的?不过,后来她知道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把孩子生下来,丢给了自己找的奶娘,然后就甩甩衣袖,很淡定的离开了。”
“这……”薛瑞天很惊讶的看着宋珏,“这就走了?孩子不要了?”
“对,孩子不要了,好在抚养天乩帝长大的王叔,封地就在梧州城,他从始至终都在关注着这个孩子,那个奶娘其实就是他府上的,所以,等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生母亲甩手走人之后,奶娘就抱着小小的天乩帝回了王府,这个孩子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没有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过上颠沛流离、有今天没有明天的生活。”
“原来……”沈茶释然的笑了笑,“不是个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