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漫天洪水陡然高涨,竟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洪水涨得也太快了吧?程东错愕中见到自己脚面已经被洪水没过,知道不能再耽搁,立刻凝聚全力一声大喝,一道恐怖的刀光再一次分开天地,对着众人横噼过来。地面的水光被刀气逼迫,在刀光过处激起漫天巨浪。
月时雨上前一步,抬起白嫩嫩的手掌,勐然一捏。刀光激起的水雾陡然爆震,化作一个捏起的拳影,竟将那横断天地的刀光给捏碎了。
程东惊呆了,月时雨道:“鸿蒙当道,始有雷音。岂有天不下雨,却干打雷的道理!雷津渡不也得从沼泽里生出来么?”
飞溅的水花忽然定在半空,从水滴的形态逐渐拉长,化作一根根闪亮的一寸长的细丝。
月时雨的手掌一推,一声轻喝:“时雨归心!”空中豪雨便如成千上万的钢钉激射,将程东顷刻间打得满脸是血,不得不横刀护住周身,疯狂吼叫。这每一根细如发丝的雨丝扎进身体,虽然不会致死,但却无孔不入。
刘振天也没有机会去袭击伐祟,唯有将所有的飞剑一并飞起,大喝中对着月时雨激射而至。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是带队的仙师,修为比其他的弟子高得多。没有水的时候还好,现在一有了洪水,这女人就变成了最恐怖的存在!
“诛天剑诀!五雷破军斩!”刘振天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力求能够将对方一招击毙,挽回颓势。
只见月时雨的掌心立刻亮起一道法印,她沉声喝道:“万水千山!为我阻之!”
月时雨一掌击出,一道厚重的巨浪带着惊人的力量层层叠叠拍过去,将刘振天铺天盖地的剑光一下子全部吞没。原本威力无匹、无坚不摧的飞剑冲进浪中,竟只能飞行一丈,便再也没了力气。
众人都惊呆了,仙师不愧是仙师!月时雨大帅无敌!
陆子清也看得瞪大了眼,牛,实在是牛。其实水的力量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且不说水体的沉重远远超过了同等体积的大山,就说水的阻力,那些在地面能把钢板打爆的子弹,在水中前进一米,就会失去杀伤力。
形势逆转,拥有洪水的月时雨,已然成了雷域中近乎无敌的存在。
在陆子清的眼中,就仿佛看到世界上最大的机房发了大水,且到处在喷洒着倾盆大雨,可怜的电子设备全都无辜地躺平在一片汪洋中,一边通着电一边不情愿地洗着澡。
谢无双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诛天剑诀被破了?!
“五百年前的招式了!”
月时雨轻蔑地说着,亮出自己的剑来,水光不断在剑身上聚集。月时雨抬手一剑,一道水龙随着掌风从水面飞起,轰在刘振天身上,将他打得倒撞在殿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程东浑身是血地爬起来,拖刀对着月时雨直冲上来。既然飞剑和刀气都会被对方控制水流来瓦解,那就只能贴身肉搏了。趁着地上的水还不深,还能够奔走,他必须冲到月时雨身前。
月时雨却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回手一推,一道水雾从水面盘绕而出,将程东高大的身躯拖住。程东闷声怒吼,挥刀乱砍,但刀风无法将雾气震散。他身上雷光滚滚,但却难以冲破迷雾的阻滞。脚步似是迈进了淤泥,身体沉重得似被无数细密的绳索拖住,呼吸也异常吃力,他一口气憋住喘不上来,两眼一黑倒了下去,便是挥刀也难以做到。
月时雨叉着腰哈哈大笑,脚踏洪水我怕过谁!哪怕是诛天剑,只要是在水里,它也不是鸿蒙派的对手。现在是水漫天山,鸿蒙派的主场时间到啦!
回头再看看大妖伐祟,越看越是喜爱,这真是一只瑞兽!只可惜我无法得到它。
大妖伐祟刚刚恢复了力量,想要搞清四周的情况,忽然就看到一个女人用非常想要得到的目光,贪婪地望着自己,顿时一阵恶寒。
这女人对自己不怀好意,这是一定的!而且对方能分开洪水,淹不死。伐祟发出一声怒吼,分开洪水对着人群撞了过来。地面的妖魔尸体飞出许多蚊虫,带着瘟疫随着伐祟头部的巨角掀起的罡风,向着人群撞去。
月时雨似乎被吓到了,停止了对刘振天与程东的压制,咬破手指在一张纸上画符,开始制作封印对付伐祟。
刘振天和程东忽然得到了片刻喘息,大喜过望。伐祟毕竟是妖王,纵然刚复活脑子不太清醒,但也会本能地要首先消灭人类!趁着这个机会,他们也必须发起攻势,干掉月时雨。对方纵然法力很强,但是也不可能同时压制他们两人和大妖伐祟。伐祟的力量之大,身体之坚硬,根本不在乎鸿蒙派的法术那点儿阴柔的力道,至少那女子一个人,绝不可能敌得过伐祟的妖力!
机不可失,两人的体内迅速发出一阵骨骼错位的异响,身形剧变,露出原本的妖魔原型,遍体生鳞,头颅生出怪角,肩肘皆冒出骨刺。程东往地上一趴,头生一对巨角,双臂粗壮如巨猿,背上都是闪电形状的纹理。而刘振天面如怪鱼,满口利齿,背后挥舞着数十条长鞭般的触手,电光闪闪。
伐祟已经带着惊天动地的声势撞过来了!地面在它脚下震动,洪水肆虐,狂风呼号,人类在它面前,就是一群小猢狲!
刘振天和程东也咆孝起来,同时向着人群扑去,同时心里默念,大妖伐祟一定要给力啊!
忽然有个人站了出来,挡在月时雨面前,举起手指,对着伐祟一声轻斥:“大胆!”
一道浓雾便从那人身上冒出来,阻挡了伐祟的脚步。伐祟咆孝着完全没当回事,区区雾霭能咋滴?只要冲过去就能把对方撕成碎片,将所有的人都踏做肉泥!然而伐祟什么也没能撞到,也什么都没能踩到。脚下依旧在喷涌洪水,但是空间不一样了。伐祟能感到,自己似乎随着迷雾兜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岸边。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