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都不忍心再下狠手了,安苏的肋骨全断了,倒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
那些纸钱打在安苏身上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他身上重重弹开,再度激射回天上。陆子清没有了干扰,就专心地挥剑将一张张纸钱给穿起来,同时袭来无法一起穿上的,他便挥剑挡开,打到安苏身上,又弹飞起来。
安苏被打得像中了机关枪一样,身体不停筛糠颤抖,连给自己疗伤都做不到。
“九七,九八,九九,一百!”最后一枚纸钱打在安苏翘起的屁股上,又飞回剑尖,陆子清的木剑上都插满了,高高一摞,一枚不少。
四周一片欢呼:“十三师兄太帅了!”
阿巴斯激动道:“我们要怎么才能像十三师兄这样,出剑又快又准?”
青羽哈哈大笑:“燕十三也是在我的课上穿纸钱练出来的啊!现在你们还敢看不起本仙师的课程吗?”
陆子清对众人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其实有一段时间我和你们大家一样,也是见不得别人家出殡……”
不远处,玉虚子端坐在倪飞鸿的浮云舟上,笑道:“你看,大家可以从比自己水平高的人身上学到经验,但不可能直接跨过一道天堑。燕十三带阿巴斯他们,比青羽带得还要好,是因为燕十三也在成长,比青羽更贴近阿巴斯他们的烦恼。”
倪飞鸿点点头:“我的第一次的剑术公开课,我已经有头绪了。”
玉虚子老怀大慰:“我对你跟对十三一样,同样有信心。”
说话间,众人忽然就看到天鸿院的月时雨,手里提着一把泼风大刀赶来了,一副要把人噼成两半的架势。
一个长得像张飞的黑髯仙师穿着一身白袍,手里抄着一把菜刀,指着安苏道:“兔崽子哪里跑!”
陆子清一愣,这个是有“厨神”之称的詹王公仙师,负责传授厨仙流的课程的,怎么安苏会惹到他呢?
见到安苏已经被打成了一摊狗屎,这两人大有来晚了的架势。
月时雨痛骂道:“这畜生在考试卷上画乌龟,被我痛扁了一顿之后,送去厨房洗碗,他竟然打碎了一千只碗逃走了!”
众人都两眼一黑,一千只碗!晚饭食堂还能正常供应吗?
詹王公火大道:“还有一口锅!锅里是我熬了上百年的老汤!他竟敢在里面撒尿!我要扒了他的皮,用他的骨头熬汤!”
月时雨一挥手,一道水流把安苏给卷起来,凝成一头巨大的透明河马,跟着月时雨走了。安苏被泡在河马的肚子里,忽然醒了,一面吐着泡一面拼命挣扎,但怎么也无法从河马的体内逃出。
月时雨怨毒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跟你讲道理的,毕竟你活着还有用呢。”
安苏在河马的肚子里溺水翻白眼了,吐出一串一串的气泡,慢慢沉了下去。
陆子清狂汗,安苏这是有多喜欢找死。随后陆子清不由得想起了姬广利,可以预见的是,由于自己的到来,安苏和姬广利的未来,都产生了巨大的改变。
————————
晚饭的时候,陆子清在丝帕馆里做了许多好吃的菜肴,庆祝谢无双成为仙师第一天上课。
来蹭饭的都是丝帕馆的资深成员,包括段飞雄和四凶四霸,陆子清在他们面前也不用易容,就以小陆的身份来接待。
“姬广利现在怎么样?”陆子清问。
“他又成了班里的核心人物。”段飞雄说起这个就很惆怅,“我大婉儿姐不在,姬广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偏偏我们还打不过他。”齐木狼很郁闷,“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居然比以前还厉害得多了。我感觉,就像是他至少修炼了一百年!”
“这么厉害吗?”陆子清十分意外。
锦鲤赛时,姬广利的本领也就那么回事儿。麒麟宗金蝉二阶修为,仗着拥有帝王之气,修炼了几招八荒剑式,修成了一道修罗法相。当时觉得他还是挺凶的,不过现在回头看时,自然就不把他那点儿本事放在眼里了。
后来姬广利自己犯傻,成了骇神的人间躯壳,失去了所有的自我,在这个过程里,难道居然还得到了什么好处?不太可能吧,陆子清记得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跟个新生的婴儿一样了。他的人格消失,但一些基本的认知还在,修为也在。但修为那时候是一点儿都没长进的,这个陆子清可以确定。
等到在开学的时候再碰到他,陆子清也确实觉得有那么一些异常。但究竟异常在哪里,陆子清也说不清楚。
陆子清问:“他现在修为很高吗?”
段飞雄很肯定地说:“他的金蝉气,已经修到了五阶!”
陆子清大吃一惊,这绝不可能吧?
李昂苦着脸道:“所以我们都觉得,他就像是修炼了一百年。”
陆子清摇头笑笑,姬广利继承了皇家血脉,顶多活七十年。多半还是由于骇神附体,对他的身体也产生了一些改造,使得他变得有点儿厉害吧?但是金蝉五阶,这就太扯了。
等一等,陆子清想起来了,湖阳说过的,太上皇为了让姬广利能重新拥有十四岁的心智,将他放进了一个秘境里,养了十四年又放出来。姬广利在这秘境里,只怕是一直在修炼吧?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姬广利等于又多修炼了十几年。
齐木狼哀叹道:“我好想念婉儿姐,有她在才能压得住姬广利啊!麒麟院那些傻妞,根本不知道姬广利之前做过什么,仙师们也不让说。”
“唔。”陆子清知道,上皇为了脸面,必然要封口的。皇家也一样,这件事上的立场是一致的。
然后陆子清就问起,麒麟院谁能来参加千年庆的排练,齐木狼几人都摇头,他们要么是将门子弟,要么就是出身贫寒,哪儿学过音律呀?这个事儿,原本也是姬广利和赵婕宜他们的长处。
齐木狼等人边说边纷纷挠头,我们一个个长这样,跳舞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