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哦了一声，在这个房间里逛了一圈。
“连一扇门都没有，怎么从外面进来炼器？”
由于血肉再生实在是太痛了，谢长清索性平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放空大脑。
听到她的问话，他木然道：“不知道啊，现实中的我又没进来过。”
云疏疑惑：“没进来过？那你怎么确定这是谢家的炼器房？”
“我偷看家里的炼器秘籍时看到的。
这个炼器炉是一个祖先的法器，上面有他留下的特殊图腾。”
他把偷看秘籍这种事说得心安理得，也不怕她笑话。
云疏在这里面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便回到他旁边坐下问：
“关于你一下从金丹巅峰突破到化神后期，骨龄和样貌同时变老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做个说明？”
听到这话，谢长清涣散的瞳孔骤然回神，撑起上半身问她：
“我变老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云疏想了想，实诚道：
“不丑，就是没以前帅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有些人就喜欢大叔款。”
谢长清emo片刻后，认命道：
“罢了罢了，迟早都会有这一天。
你刚才说，我告诉你突破的秘密，你就告诉我你使用冰系法术的秘密，当不当真？”
云疏认真说：“当真。”
“好，我信你。”
谢长清重新躺回到地上，将他的秘密娓娓道来，
“我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两个大境界，是因为我体内有一道禁制。
因为它的存在，我就算不用修炼，身体也能自动吸收天地灵气。
从十二岁开始，我每过一个整岁，就会自动晋升到下一个境界。
二十岁升筑基，三十岁升金丹，四十岁升元婴……
而我的身体样貌，也会像凡人那样慢慢变老。
若是主动突破，身体状态也会随之改变，提前进入衰老期。”
云疏问：“那之前你在金丹期的时候，为何骨龄只有二十出头？”
“我服用了易龄丹，只要不主动突破，这种丹药的药效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不过按照我活的时间来算，我确实只有二十三岁。”
谢长清盯着天花板，语气淡漠。
云疏想到之前系统的检测，状似不经意道：
“这么强大的禁制，肯定有副作用吧？”
这话问出口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她以为，谢长清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最终他还是回答了：
“在不主动突破的情况下，我可以活到一百岁。”
男子的声音异常沉闷，带着几分沙哑与不甘。
似一把重锤，猛地砸向云疏的心脏。
她联想到刚才他说的话，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自动突破，最多能活一百岁。
主动突破，会按照中间跨越的境界，减去对应的寿命。
也就是说，他这次突破到化神后期，失去了近二十年的寿命。
现在他的骨龄是五十多岁，他的时间，只剩下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太短了……
云疏脑子一团乱麻，她想过谢长清是以寿命为代价强行提升修为。
但是，她没想到他的寿命总共就只有一百年。
可就算只有一百年，他还是用掉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帮她杀了雷震。
“为什么？就为了杀一个雷震，值得吗？”
她看着谢长清，喉咙隐隐作痛。
谢长清转过头和她对视，郑重道：
“当然值得。
杀了他，你就安全了。
你安全了，整个扶云宗也就安全了。
所以，不要自责，云疏。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想待在扶云宗，研制出这世间最好的灵械。
我知道，你是扶云宗的根基。
所以，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请你优先保护好自己。”
透过他那双眼睛，云疏觉得，她看到了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
她下意识问到：“禁制可以解吗？”
“或许可以，或许不可以。
这是琅琊谢家的命数，每一代都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
从禁制在我身上应验的那天起，他们就告诉我，这是我的命。
历代先辈中，没有人躲过，我大概也是躲不过的。
不过没关系，我之前听你的一个弟子说过：生命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宽度。
我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
这世间大多数修士穷尽一生都无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而我轻轻松松就能做到。
这样的生命质量，够宽了吧。”
谢长清一脸坦然，明明中了诅咒的是他，他却反过来安慰云疏。
闻言，云疏对他淡淡一笑：
“嗯，确实够宽了。
现在你成了扶云宗境界最高的人。
等你醒了，肯定会有很多弟子赖着你，对你大献殷勤。
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长清哈哈笑道：
“那正好，这下跑腿的人又多了。
对了，我这次功劳这么大，够资格单独开辟一座灵械峰了吧？”
云疏说：“当然，扶云宗上下随便你挑，想要什么样的风格，找司空楼定制，费用我全包了。”
谢长清两眼放光，赞叹道：“云老板大气，所以你的秘密呢？”
“很简单，我是混沌灵根，可以使用所有属性的法术。”云疏答道。
“真的吗？那你演示给我看看。”
谢长清激动得坐了起来。
混沌灵根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上古灵根，他可得开开眼界。
“没问题。”
云疏耐着性子，把每个属性的法术都展示了一遍。
谢长清看得连连赞叹，正在长肉的双腿也没那么疼了。
看他没什么大碍了，云疏和他打过招呼，意念一动，离开了梦境。
床边，她蓦然睁开双眼，感觉眼角有微微的凉意。
“宗主/师尊，成功了吗？”
郝静丹和云中影异口同声问。
云疏轻轻颔首答：
“成功了，最多几个时辰他就会醒过来，你们继续照看着。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身形一闪，回到了扶云楼。
或许是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刚一坐下，一只大胖橘就喵喵叫着跑过来，跳到她的腿上。
紧接着，其他几只毛茸茸也一起围上来，依偎在她的身旁。
她抱起大胖橘，在它的脑袋上狠狠亲了几下，又把脸埋进它的肚子里吸了几大口。
柔软的毛茸茸很快就驱散了她心里的阴霾。
她意念一动，摄来一包宠物零食，奖励它们的优良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