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死后,”达拉斯并没有等朴松民回复,便直接开始讲故事的下半段了,“小男孩每天都跪在奇奇生前睡觉的地方祈祷,他觉得只要自己虔诚,上帝就会把奇奇复活。他对上帝说:奇奇是个好狗,我也是个乖孩子,你能不能把奇奇还给我,我好想它。”
“爸爸妈妈不再去镇里工作,而是每天都变着法得哄小男孩开心。他们终于肯陪着小男孩了,但小男孩已经不需要了,他现在只想让奇奇陪着。”
达拉斯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那是我这辈子最难过的几天。”
“后来,爷爷回来了,他对我说:‘那五个小坏蛋已经被抓住了,你想让他们受到什么惩罚?’我说:‘我想让奇奇活过来,他们能把奇奇赔给我吗?’爷爷摇了摇头,说:‘不能。’我问:‘为什么不能?我想奇奇,我离开它活不下去。’爷爷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这时,我哭了,开始嚎啕大哭,心里隐隐觉得我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奇奇了,我伤心极了。爷爷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哭,半晌才说:‘德克,你想为奇奇报仇吗?’”
“我眨了眨眼,问爷爷:‘怎么报仇?’爷爷笑了笑,随后跟我说:‘爷爷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我们来做一场游戏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达拉斯的脸上突然充满了诡异的笑容,朴松民不禁打了个冷颤——他隐隐觉得这个故事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如果按正常的思维,爷爷在这时候应该说:你要学会离别。以后,爷爷奶奶会离开你,爸爸妈妈也会离开你,你要学会面对生活。可达拉斯的爷爷怎么跟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说“想不想报仇”这样的话?难不成他一家子都是变态?
达拉斯继续说道:“爷爷带着我,走进了一座地下工厂,那里黑漆漆的,我有些害怕,爷爷拉住我的手说:‘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你不用害怕。’爷爷的手很温暖,也很大,我安心多了,就跟着他继续向前走。”
“我们俩走呀走呀,终于走到了一个带着电视的房间里。爷爷指着电视对我说:‘德克,这几个人你还认识吗?’我看向电视上的画面,只见那五个半大孩子被捆在五具x刑架上正不断哀嚎,他们的身上脸上全是血。”
达拉斯的眼里开始冒出光,嘴角也开始上扬,“我看着电视上的画面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兴奋感!这五个半大孩子的血似乎让我的灵魂真正觉醒了!”
还真他妈是一家子变态啊!朴松民不禁想到: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在动用私刑,他们家的人是生活在中世纪吗?原来达拉斯这么变态是从他爷爷那里一脉相承的!看来他们家族的人一直努力在变态的路上。
“我点了点头,爷爷笑了笑,随后对我说:‘德克,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没等我回答,爷爷便走到麦克风面前对电视里的人说:‘你们几只下贱的蟑螂,居然敢伤害我的孙子,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那几个半大孩子吓坏了,他们哭喊起来‘老爷,饶了我们吧!老爷,我们不是故意的!老爷,放过我们吧!’我高兴地拍起手来,对爷爷大声说:‘打死他们几个,打死他们几个,为奇奇报仇!我要看见更多的血!’”
朴松民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很难想象一个只有几岁的孩童居然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达拉斯猛吸一口气,露出无比兴奋的笑容,“爷爷哈哈一笑,对他们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接下来,我会把你们松开,然后在屋子里放一颗定时炸弹。等我说游戏开始之后,你们要互相弄死对方,三十分钟后,谁杀的人最多,谁就可以离开这里。如果你们都没有死,那么炸弹就会嘣的一声把你们全都炸个稀巴烂。’”
朴松民联想到达拉斯给自己设计的几场游戏——看来他们家的人全都是一些喜欢玩弄别人性命的混蛋。
“接下来的场面可太有意思了!”达拉斯哈哈大笑,“那五个半大孩子扭打在一起,又是掐脖子又是咬脸的,就像是一群好几天没吃过东西的野狗一样互相撕咬,鲜血淋漓,遍地都是!我越看越兴奋,越看越喜欢!”
达拉斯停顿了一下,他闭上眼回味了一阵当时的感觉。片刻之后,才睁开眼继续说道,“因为他们年纪小,谁都没有杀死一个人。所以在三十分钟后,他们全都被炸弹炸死了。我兴奋地拍手大笑,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我对爷爷说:’爷爷,这个游戏太好玩了!我以后能经常玩吗?’爷爷回答我说:’当然了!你可是我指定的继承人!连你爸爸妈妈都没资格玩这个游戏呢!’”
朴松民只感到一阵恶寒,胸中聚了一口难以名状的郁结之气。
“在回家的路上,爷爷对我说:‘德克,这些贱种全都是垃圾,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存在。你看,他们为了活命,可以不顾一切,可以露出最为自私的一面。其实他们只要有一些牺牲精神,把活着的权利留给其中一个人,就能全活下来了。’”
“‘德克,你要记住,越是低贱的人越是自私,他们为了一口吃的,或是一件财物,就可以拼个你死我活,你以后要远离这些人渣,避免受到伤害。整个人类的历史都是我们这些精英创造的,这些贱民,只配生活在垃圾堆里。’”
“我当时还小,对这句话理解得还不够全面,但我知道一点:我是精英,他们是贱民。贱民如果敢伤害到精英,精英就可以无条件地处死他们!”
达拉斯冷笑一声,看向朴松民说道,“这个道理是我成年之后才真正明白的。因为我也遇见了无数贪得无厌的贱民,例如迪比,例如凯尼格。真的太多太多了,我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会像苍蝇一样围着我转个不停,还时不时会对我吐口水,我真的烦透了!”
迪比也跟他要过钱?想到这里,朴松民连忙问道,“迪比的失踪不会也是你干的吧?”
达拉斯鼓了鼓掌,眼角露出赞许的微笑,“五年前岛办公厅出台了一个文件,规定每个家庭只允许做三例基因工程,迪比这个蠢货趁机敲诈我,我就把他丢到海里喂鱼去了。”
“我早该想到,”朴松民叹了口气,“迪比不会无缘无故就失踪,你也不会在他失踪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把未来基因的员工全都绑走……”
“那是我花钱买的商品!”达拉斯直接打断了他,面露不悦的神情,“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这种不诚实的贱民,我没把他生吞活剥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那凯尼格呢?他和你没生意往来吧,你杀他干什么?”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达拉斯一脸嫌弃地回答道,“凯尼格总是拿着我预定了十个基因编辑商品的事情威胁我,我控制不住情绪才把他杀了!五年前我已经给过他50源币了,五年后他见我势微又用这件事前来威胁我!还他妈跟我说蒂朵的宣传费用他都付不起了,我要是不帮他,他就死定了!这他妈跟我有什么关系?拿我当提款机吗?”
朴松民对明星运作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他不明白蒂朵的宣传费用付不起是个什么概念。他是这么理解的:凯尼格是个赌徒,估计是因为他把蒂朵赚的钱全都赌光了,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去威胁达拉斯的。
迪比、凯尼格、安琪的被杀原因已经弄清楚了,现在只剩下拾荒老人和未来基因员工为什么被杀还没有搞清楚。
想到这里,朴松民便继续问道,“那十个拾荒老人呢?你杀他们又是为了什么?他们也威胁你了?”
达拉斯长舒一口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将话题引回到了湮灭派身上,“你不是很想了解我们‘湮灭派’的理想吗?我现在就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