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河岸向回走,葡萄又开始说起鹊桥会的细节——到时候还会有放河灯的场景,五颜六色的荷花灯,在水里游荡,特别美;如果正好能碰上孔明灯漫天绽放的情景,那真是天地通明,美不胜收了。
席拉想象不出葡萄所描述的场景,于是摇了摇头道:“没见过,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
葡萄笑道:“再过两个小时就能看到了。小姐,到时候我给你照相好不好?你这么漂亮,照出来的效果一定很好看。”说着,她便指向石桥那边,“我们就在那里照。”
石桥上灯火通明,它那半圆形的桥身已经倒映在水中,如一轮明月,横跨在两处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之间;河岸边杨柳依依,如少女般舞动着鲜嫩的枝条;微风袭来,带来一阵泥土的芬芳。
席拉突然想起了月亮湖,又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一天,大小姐跟她在湖里划船的场景——她俩嘻嘻哈哈的,摇破月亮和星星,看着岸边上的斯雷、迪伦、阿德,还有正在发呆的‘超人’,一起嘲笑他们全是傻子。她想他们所有人,她更想那个不跟她摆‘主人’架子的大小姐。
她甚至想到——如果大小姐穿上东方服会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很美吧,大小姐的身材那么好,估计比寒烟都要好看……寒烟很瘦,肩膀也小小的,明显撑不起那件彩裙,但大小姐一定能撑起来,因为她的身材那么好……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跳舞……估计不会吧,毕竟她也不是学跳舞的……
想着想着,心中便升起一种黯然的情绪——就算大小姐真会跳舞,估计我也看不到了……我现在可是清风组的‘人质’呀……那我还能回去吗?还有那些傻子……我还能……看见他们吗?
她不禁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小姐,你怎么了?”葡萄关心地问。
席拉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想念好朋友而已。
葡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二人又走了一阵,葡萄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小姐,安格斯不是好人,你不要想他好不好。”
席拉不禁一怔——我想安格斯大人干嘛?他只是我的老板,又不是我的亲人……我想斯雷都不会想他好吧……更何况,我和安格斯大人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
葡萄露出凝重的神色,带着劝诫的口吻对她说:“小姐,安格斯是个说谎精,还是个大渣男,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她顿了一顿,又咬了咬嘴唇,然后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继续说,“小姐,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不寻常的关系,这些话本来轮不到我来说,但……但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知道你是好人,是特别好的好人……所以我不得不说……安格斯特别混蛋,他特别喜欢骗女孩的感情……有好多女孩都上过他的当……小姐,你还是别跟他接触了,最好能从他那儿辞职……安格斯……安格斯就是个色狼……”
席拉听得更迷糊了——安格斯大人的私生活好像是有点混乱……芬妮夫人得病期间,他就和艾琳娜夫人出轨了……而且还动手打自己的亲闺女……如果从严格意义上讲,他确实能称得上是渣男,可这是他的私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呀……我只是他的下属而已……等等!葡萄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的天,她不会以为我和安格斯大人是那种关系吧……我的天,我怎么可能找个老头子当男朋友呀……人家只喜欢帅哥好不好……
正想着,葡萄突然说出了一条十分劲爆的消息——她重重吁了口气,沉重地说:“小姐,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寒烟……寒烟就是安格斯的私生女……多年前……寒烟的母亲被安格斯……欺负了……她当时还是舞蹈届的新星……艺名是‘卡米丽娅’……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也不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如果她留在城里,也一定会成为特别知名的舞蹈演员的……”
席拉听完这个消息,完全震惊在了原地——什么?私生女?我的天……安格斯大人还有私生女?我的天,安格斯大人也太花心了吧!他这一辈子究竟有几个女人?……芬妮·亚伯、艾琳娜·佛罗伦,这里还有个卡米丽娅……我的天,估计不止这三个吧……呃……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安格斯大人在很多年前……特别的花心……我还不信,原来那个疯老头说的都是真的……哎,可怜的大小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爹……如果这件事被大小姐知道,估计又得离家出走……让小魔头知道也没个好吧……就柏妮丝那脾气……不得跟她爹直接打起来呀!这平白无故又多出来一个争家产的……她上次为了一件衣服就能把艾丽夫人给弄伤了,那这次……我的天,她不得把卡奈庄园给烧了啊……
这时,又见葡萄拉住了她的手,半乞求半着急地对她说:“小姐,你这么漂亮,干嘛非要在一个糟老头子身上浪费青春呢?这一点都不值当!小姐,我们这儿的小伙子都是很优秀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你就不要再去想安格斯那个大坏蛋了……你看唐大哥,为人既忠厚又老实,特别适合结婚……还有竹子哥,长得特别帅,我们这儿的姑娘都特别喜欢他……都说他长得像阿兰……还有森大哥,别看他平时不爱说话,但是责任心特别强……”
葡萄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名字,但席拉只认识那个叫唐的,她想:看来葡萄确实有些误会,我得赶紧澄清一下才行……要不然,她该以为我是傍大款的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在他们这里找男朋友的……这姑娘,好傻……
然而,还没等她辩解出来,一个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桃源的小伙子,不会娶别人玩剩下的二手货!更不会娶个不知羞耻的小婊子!”嗓音高亢尖锐,犹如划破夜空的尖刀。
席拉只感背脊发凉,寒毛直竖,不禁转过头看去——一双狠辣无比的眼睛,闪着剃刀般的色彩,正死死盯着她的脸;狰狞可怖的四方脸,在黯淡的灯光下闪着油光,显得格外瘆人;耳宽鼻窄,嘴唇颇厚,如同活过来的母夜叉一般。
来人正是苦无。
席拉被吓得惊呼一声,连忙躲到了葡萄身后。
“苦无,你要干嘛?”葡萄警惕问道。
苦无冷哼一声,大声道:“葡萄,看来你把这小婊子伺候得挺好啊!几天不见,都穿上咱们这儿的衣服了!怎么,光你伺候她不够,还想祸害咱们这儿的小伙子是吗?!葡萄,你别忘了,她可是咱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