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霍君钰他们什么都没说,可是人的下意识反应不会作假!
刚刚这孟然一来,小家伙就往后头躲,绝对是从前这孟然他们没少欺负小家伙们,才会让他们形成这种条件反射!
再者!
自从陆淮竹来府中教学这么久,除了说霍君钰他们调皮以外,从未告过他们学业不精的话!可见他们并非蠢笨之人。
可这二人,从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却总是考到最后两名。
若非是孟然他们有意针对,沈青岚并不相信自家孩子能蠢笨成这样!
且,如今孟然当着她的面,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看不起女子,只这一点,也定不是个心胸宽阔之人!
所以,霍战霆让人揍他们,实属他们活该!
但俗话说先礼后兵,无论是先后顺序如何,既已出过了手,那便要将礼给补上。
不然说出去,显得他们战王府多不讲理似的。
于是,沈青岚笑了一下,直接看向了边上的霍君琰与夜知珩,使了个眼色。
二人本就聪慧,一看沈青岚示意,当即领会。
霍君琰上前一步,冲着那孟然和姜元彬道:
“孟先生许久不见,身体依旧健朗。”
孟然听到霍君钰的话,嘴角一抽,总觉得霍君琰好像是在故意说他抗揍呢?
夜知珩也已看了那孟然一眼,开口道:
“孟先生,还有姜公子,今日之事,本皇子都已看在眼里……”
这话都没说完,那孟然顿时眼神一亮。
想到十三皇子在国子监的时候,向来对他们这些先生很是敬重,心中还以为十三皇子想要帮他,当即可怜的道:
“十三皇子切莫将自己牵扯进来,战王他仗着军功,羞辱我等,不给国子监脸面,可见其居功自傲,别说我等,若十三皇子被其记恨,说不定也……”
孟然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一脸忠心,像是为了十三皇子考虑的模样。
他这么说,当然不觉得霍战霆真的敢对十三皇子如何了!
再怎么样,十三皇子也是皇子,其母更是宠妃颜贵妃,虽是年幼,可便是其余皇子来了,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凭霍战霆如今一个残废,岂敢与十三皇子叫板?怕有他好果子吃!
正在孟然有些得意的偷看了霍战霆和沈青岚一眼时,却看这夫妻二人老神在在的不说,甚至眼里都带着几丝轻描淡写的笑意。
孟然心中不由得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十三皇子夜知珩开口认真道:
“没想到孟夫子竟也知战王军功赫赫,于我大雍朝有不世之功啊?既如此,孟夫子为何还不快与战王道歉?”
“什么?”
孟然和姜元彬等人,在听到十三皇子的话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挨打的是他们,反而还要让他们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也不等孟然与姜元彬反应,那夜知珩就已经开口认真的开口道:
“为师者,达也,达者兼容天下,可孟先生你却口口声声皆看不起女子,这般眼界,令人鄙夷。”
“殊不知,天下分阴阳,若无女子,岂有孟先生你的存在?”
“再者,世间女子,有才情能耐者比比皆是,古有妇好多次征战沙场,为商王朝拓展疆土立下汗马功劳!更有花木兰替父从军,胆识以及军事能力过人!”
十三皇子侃侃而谈,上列举历朝历代女子德才兼备者一一细数而来。
孟然和姜元彬以及身后那些国子监的学生们,听得夜知珩的话,竟是面红耳赤了起来。
而霍静怡在一旁拉了拉沈青岚的手,沈青岚好奇的垂耳倾听,就见霍静怡的双眼亮晶晶的,有些敬佩的冲着沈青岚道:
“哇,母亲,夜哥哥好厉害!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沈青岚微微笑了一下,看来这些日子陆淮竹可没少使劲儿。
当即便是捏了捏霍静怡的鼻尖宠溺道:
“好好学,好好听,好好看,总有一天,怡儿也能与你夜哥哥一样厉害。”
霍静怡一听,想到自己往后也有这般能耐后,眼睛更亮了!
她也要努力学习,等再遇到这些坏蛋,就不用夜哥哥他们上场,她自己一人,便能舌战群儒,维护母亲和父亲!
夜知珩从女子应与男子相等,又以此说出孟然与姜元彬他们从前在国子监,对霍君钰和钱多多二人,多有隔阂之事,一一细数说出。
他从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可不是没看到过众人老是孤立霍君钰与钱多多一事,虽有帮过几次,可这种东西,总归也是非一人能及的。
说了许久后,夜知珩这才站定,冲着孟然等人微微施了一礼后,这才道:
“故而,请孟先生以及姜公子,还有各位国子监的同窗们,都向战王以及战王妃,还有霍二公子和钱公子,道歉。”
孟然和姜元彬等人听得那夜知珩的话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如果说,霍战霆是手动的让他们脸疼,那夜知珩就是从精神上攻击的让他们觉得脸疼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夜知珩不过才去了战王府多久?竟就已经如此向着战王府了?
“我们不道歉!他们打了人还没道歉呢!”一名国子监的学生,没忍住的小声辩解。
孟然和那姜元彬显然也没有打算拦着,他们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霍君琰微眯着眼,刚要开口,肩膀就已经被按住了。
“哟?这是怎么个事儿?欺负本公子的妹妹,欺负本公子的学生,还舔着脸不肯道歉啊?谁啊?皮这么厚?这,堪比那城墙了都?”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孟然和姜元彬等人就见一名身穿青色长衫,长发高束,手拿折扇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身姿笔挺,模样俊朗,一双桃花源斜睨着众人,竟带着几丝倨傲的气息。
只见他“刷”的一声,打开了折扇,轻轻摇了摇,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们一眼,目露嫌弃。
“你是什么人?这有你什么事?”
孟然有些气,他还没来得及从那夜知珩的话中找出漏洞反驳呢!这又不知道从哪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我?哦,不好意思,本公子便是你们刚刚口中所说的,抢了你学生的不入流的那个骗子!”
陆淮竹轻笑了一声,笑意盈盈的望着孟然,随即又道:
“我倒是不知道,这国子监什么时候,竟是对这先生的门槛如此低了,啧……”
“得亏当初崔祭酒请本公子去的时候,本公子没去,不然,与这样的人共事,实在丢脸啊。”
孟然被陆淮竹的话给气笑了。
“什么崔祭酒亲自去请?你这个骗子还真会吹牛!”
陆淮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不解释,只是轻蔑的扫了众人一眼,道:
“你们既然口口声声是国子监高徒,想必才高八斗吧?既如此,可敢与我家徒儿比一比?”
“比什么?”姜元彬此时也没忍住,开口问道。